“你們可聽說,荀陽楚家近幾年的賬目好似出了問題,陛下下令要徹查。”在文苑裏永遠都有消息靈通之人。
聽到這個消息,薔薇不由得側耳細聽,連把玩著環佩的手都停了下來。那是一朵雕成薔薇花形的琉璃環佩,隨著她的轉動,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芳草侍立在側,對薔薇身上總有各式各樣的好東西早已從先前的驚詫,到現在的見怪不怪了。她似懂非懂地聽著旁人的議論:“荀陽楚家的楚大人那是陛下的奶兄弟,陛下向來寵信,再怎麼查,也是查不到他頭上的吧。”
另一個士子接口:“奶兄弟又能如何?是汝南王的門人上奏楚家鬧了虧空,既然背後有一個王爺,陛下再怎麼寵信楚大人也得做做樣子。”
已經有人驚呼:“怎會?楚家跟汝南王是兒女親家。”
“兄台有所不知,嫁入楚家的汝南王郡主日前突然暴斃,汝南王這是拿楚家撒氣呢!”
芳草聽不懂,薔薇卻是一清二楚的,前幾日林序還跟她說起楚家大少奶奶病逝之事,不想汝南王這麼快就有了動作。難怪這兩日總不見悅寧身影,即便見了也是皺著眉頭。
他沒跟她說這件事呢!嗬,他果然還是有所保留的,正如她無法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一樣。
“這位小姐,可否與我拚個桌子?”一位二十三四,風姿綽約的女子嫋嫋婷婷地行來。
芳草剛想說不許,對方卻已經一屁股坐下了來,拿袖子扇了扇風:“外麵真熱,還是這裏涼快。”
她見到薔薇手上的琉璃花,一把奪過,輕呼一聲:“哎呀,好漂亮的薔薇花,定然價值不菲吧!”
薔薇也不惱,微微一笑:“不值多少錢,也就值二十三間鋪子吧!”
那女人眯著眼睛笑了,“正好我也有一朵,雖不似小姐手上的,材質卻是不差。既然小姐的值二十三間鋪子,我的這朵,也值四間了。”
芳草瞥了一眼,那是一隻琉璃戒指,上麵也是一朵將開未開的薔薇,雕工倒是精致,頂多,也就值十兩銀子罷了。
薔薇抿唇笑道:“確實是值四間鋪子的。”
那女人骨碌碌地轉了轉眼睛:“若我說它值五間鋪子呢?”
薔薇笑了:“隻要你賺得到,就是十間,它也是值的。”
那女人笑逐顏開:“小姐是個會做生意的。我叫湄,客氣的叫我一聲湄大姐,不客氣地就稱呼我一聲湄寡婦。”
“湄。”薔薇叫她,“你是行商吧?可曾聽到過荀陽城裏有什麼消息?”她指了指正在談論荀陽楚家的那群士子。
湄晃了晃腦袋:“咱做的是小本買賣,哪能跟楚家的大老爺們攀上交情?”
芳草一早就對她的江湖習氣大皺眉頭,聽到這裏不由得搶白了句:“那你知道什麼?”
湄笑眯眯地搖了搖手指,好心情地戳了戳芳草的臉:“小妹妹,總是板著臉容易變老哦!荀陽的事情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的一件事,這裏肯定沒有一個人知道。”
“你能知道什麼?”芳草不幸中招,自然更沒好氣。
“南楚國的使團不出半個月就要到京城了哦!你說,無緣無故的,他們是做什麼來了?”
“無聊,他們來做什麼是陛下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湄聳了聳肩膀:“那派不派人查楚家也是陛下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芳草氣結。
薔薇低頭悶笑,沒想到,湄本人是這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