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回來看到一臉鬱卒的湄大為驚奇,這女人,剛剛不是還死乞白賴地巴著小姐麼?怎麼一會功夫就蔫了?
“小姐,她怎麼了?”
“剛才糕點吃多了,撐著了吧?”
大老板,你嘴巴能再毒一點嘛?湄幻滅了。
“哦……”芳草不疑有他,同情地看了湄一眼,果然是一個奇怪的女人,“那糕點比石頭還硬,你怎麼就能吃撐了呢?胃疼了吧?”
湄在大老板的淫威之下不情願地點頭,她是疼啊,不是胃疼,是心疼!
“不要錢的哪有好東西?就算那些糕點不花錢也不能這個吃法呀!”芳草很好心地提點著。
湄摸摸頭發,毫不意外地又摸出一小塊碎糕點,哀怨地望了芳草一眼。果然,是因為文苑的糕點不要錢,她才拚了命地拿了砸麼?
薔薇輕咳了一聲,憋住笑:“行了,我們回去吧!”至始至終,她看都沒看林千夜一眼。既然兩不相欠,何必再生枝節。
她正踩著小凳子準備上馬車,突然傳來一聲嬌喝:“站住!”
薔薇未作停頓,那聲音突然拔高了八度:“辛薔薇,本小姐叫你站住,耳朵聾了麼?”
辛薔薇?視誠王爺的求娶若浮雲的辛薔薇?敢扇王爺巴掌的辛薔薇?要知道當初王爺求娶她的消息傳到京城不知道有多少閨中女子咬碎銀牙,多少閨中女子的娘唉聲歎氣。
辛薔薇,這是無數京中少女們做夢都會詛咒的名字。一時間,愛湊熱鬧的人瞬間將街麵堵得水泄不通,兩邊的窗戶上伸出了幾十個腦袋。
出聲的是一個坐在馬上的小姑娘,十四五歲年紀,手裏挽著一根錯金馬鞭。任是誰見了這一人一馬都會暗暗喝一聲彩,小姑娘一襲墨綠色勁裝英姿颯爽,駿馬通身無一雜色神駿非常。她就那樣倨傲無比地望著她:“你就是辛薔薇?”
“這位小姐喚我何事?”隔著輕紗,看不清麵容,語音未落,街上瞬間靜了一靜。這聲音甜美婉轉如遠罄悠揚,該是清潤如荷間晨露般的女子吧?
“果然是出身卑賤,不識禮數,見了本小姐不知道行禮?”
這小姑娘是京中有名的小霸王,跋扈的名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最是愛仗著打抱不平的名頭惹是生非,下起手來更是沒個輕重,把人打殘了也是有的,可她是家中的寶貝疙瘩,有人上門告狀,家裏人反倒會誇一句:“丫頭有乃父風采!”
對這麼一個蠻不講理的主,旁人素來隻有躲的份,被欺負了也隻有忍氣吞聲。這辛薔薇今日恐怕是要吃大虧了。
憐香惜玉的,不免可憐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子。幸災樂禍的,巴不得薔薇挨打,打殘了才好,看誠王殿下還會不會喜歡她。也難免有些看戲不怕台高的,已經開始想辛薔薇真給打了,誠王爺該是什麼反應?畢竟,一邊是心愛的女子,另一邊,卻是一大世家,朝廷重臣。
芳草悄悄在薔薇耳邊提點:“小姐,她叫步星月,是步將軍最寵愛的小女兒。”又是星又是月的,足以見得步將軍對她是如何珍愛了。
薔薇倒是出乎人們意料地沒有露怯,輕輕一笑:“恕我眼拙。這位小姐,您是皇家公主?”
馬上的女子似乎是沒想到她這麼問,頓了一頓。
“有封分的分位?”
“還是在朝廷中擔任官職?”
馬上的女子搖頭。
薔薇悠悠然笑道:“既然這三者都不是,你憑什麼叫我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