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兒連連點頭,得意道:“是公子告訴你的吧?我開的店很不一樣,就連公子都說我想的點子很新奇呢!隻是……”她微微有些遺憾,“我的本金隻有五萬兩白銀,這些都是公子平時給我的,我想把店做大一些,可惜本錢不夠。”
林千夜修長的手指輕叩著桌麵:“那麼,跟我做一筆生意吧!我先付你十萬兩銀子,事成之後,再付你十萬兩。”
甜兒眼冒星星,重重點頭,完全沒有問過那是什麼生意,反正右相大人是個好人嘛,不會做壞事的。
坐在明家客廳的歸晚不知為何滴溜溜地打了個寒戰。
“沐大人,你不覺得如今不是談生意的好時機?”明律是明家第七子,明家在荀陽的掌事,他當日收到了歸晚的請柬,因不想趟那渾水,隨便找了個理由沒有去。他本以為歸晚會記恨,誰料到,今日,歸晚竟然笑吟吟地坐在他家的花廳,說有一筆生意要跟他談。
歸晚沒有因為他的拒絕而氣惱,氣定神閑地道:“哦?明七公子何以會如此認為?”
明律淡笑著提醒:“大人應該比我明白,如今,荀陽城因為河道堵塞,東西運不進來,物價一漲再漲。百姓人心浮動,甚至有人想對大人不利。大人難道就一點都不憂心?”那些庸碌的百姓看不清楚真相,他明七卻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些風波後麵的真相是什麼。不外乎是朝廷跟白、楚兩家在鬥法。屆時不管誰勝誰負,都不關他一個小小私商的事。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衝了上去,做了替死鬼。
歸晚如何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她隨手把扇子扣在左手掌心摩挲著:“明七公子善於經營,自然知道有時候危機也是轉機。更何況,修理河道,維護荀陽城內治安,那都是府尹該做的事,至於本官,陛下是派我來做生意的,我也隻會做生意。”
明七眼中閃過一抹激賞,她並不是在虛張聲勢,而是真的成竹在胸。他突然有興趣想聽一聽她是怎麼說服他跟她完成這筆交易的了。這商人之間也有小團體,就是為了平日有什麼事情好有個照應,在荀陽的私商自然都不是小魚小蝦,這個小團體中,執牛耳的就是明家的七公子明律。明律可算是明家第一精明人,四年前她與他在商場上的一次交手,就確認了這點。而今他明明不是長子,卻隱隱有著明家未來當家的姿態。要打動這麼精明的一個人,自然,也隻有一個利字。
“如果說,我會讓明七公子成為明家名正言順的當家人呢?”歸晚這句話雖是疑問,卻是擲地有聲。
明七並沒有跳起來表示自己絕沒有那樣的野心,隻是端著茶碗的手頓了頓,將茶碗擱在了桌上:“沐大人憑什麼對在下做出這樣的保證?”明家當家的位置,他確實想要,他並不想假惺惺地否認。
他果然是個爽快人!
一張紙片毫無煙火氣地遞到明七麵前。
明七接過,隻是掃了一眼,驀地眼睛一縮,手指微微地抖動著,他絕對沒想到歸晚隨意遞過來的東西,竟然是一張鹽引,一百萬擔的鹽引!
歸晚拿扇子輕輕扣著桌沿:“明七公子不必懷疑,鹽引是真的,上麵的官印也是真的。隻要拿著它到各地私鹽署,就能從鹽場中領到鹽,直接販賣。”
一白萬擔的鹽引,能獲得的純利至少是在三百萬兩,三百萬兩,明家家大業大,底下的商鋪加起來,最好的年頭也才勉強拿到這個數。而沐歸晚,隨手就拿出來砸了他。隻要他把這鹽的生意抓在手裏,明家的當家,除了他還能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