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欠了債總是要還的(1 / 2)

自然,北悅寧查到的信息跟世人知道的一模一樣,那些商號,都是沐家老太爺給沐歸晚的嫁妝。唯一的區別是,在兩年前,僅僅隻有五家鋪麵,到了沐歸晚的手中,不過兩年,就翻了十倍不止。最叫人歎為觀止的自然是歸晚擴充她的商號所用的種種手段。

若她不是想走上官場,相信不出五年,她定能成為與白、楚兩家的家主比肩的人物。難怪林序會惋惜於薔薇花號的消失。那樣的一個傳奇,他們眼見著它一步步被成就,眼見著就這樣生生被創造它的人拋棄,從此消失無蹤,總是格外叫人感歎的。

隻是悅寧想知道的並不是這些,一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沐歸晚商號的信物是用特殊染料製成的薔薇絹花,那絹花在黑暗中能發出七彩光芒,至於染料的製作方法,乃是薔薇花號的最高機密,由一個叫湄的女人保管。”

湄寡婦?他記得她,她當年就是薔薇手下的掌櫃,那時候,他還因為她,跟薔薇吵了一架,摔碎了她最寶貝的琉璃薔薇花。難道說……莫名的期待叫他的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現在這個湄在何處?”

“沐歸晚的商號關張後,她另謀出路了,她給明家寫了自薦信,現在正在等待回複。”

悅寧揚眉,湄是唯一一個知道薔薇花號信物製作的人,那就說明她在歸晚心目中的地位極重。沐歸晚那個人,看起來隨性大方,卻不是一個容易交心的人,既然湄被她視作親信,怎麼可能去投靠其他人?湄此番作態,定然隻是一個障眼法。

“本王要見她。”或許,湄寡婦就是解開問題的關鍵。

悅寧是在寫意樓裏見到這個明媚嬌妍的寡婦的,因為她自從離開薔薇花號後,終日跟小倌們醉生夢死,已經有半個月沒從寫意樓裏出去了。

“誠王殿下若是要找我喝酒聊天,那是我的榮幸,若問我之前東家的事,請免開尊口。”她的衣裳穿得不甚齊整,卻也不算失禮,那米粒大小的梨渦中透出的一種別樣的透骨風情。這樣的她不像是能一手掌管著三間商鋪,一個銀票通行全國的錢莊的大掌櫃,更像是一個無憂無慮而又驕矜的貴婦。

“湄夫人怎知我要問沐歸晚的事,莫非她有什麼秘密是不能說的?”悅寧一笑,對她的無禮並無不悅。

湄夫人?這樣別致的稱呼她還是第一次聽到,生意場上的人,都稱她為湄大掌櫃,歡場上,那些男人叫她“湄姐姐”,當然,也有人會厚著臉皮叫她一聲“湄妹妹”。他倒是個聰明人,知道她的忌諱,並不提及她的姓氏,算是給足了她麵子。但別以為叫句好聽的,就能讓她昏了頭:“但凡是個人,總有些不想透露的秘密的。我湄寡婦沒別的本事,唯有保密的功夫一流,這可是我吃飯的飯碗,誠王殿下還請手下留情,別砸了我的飯碗才好。”

她倒真不客氣,一出口就堵死了他提問的可能。悅寧仍自笑道:“我想問的,是關於湄夫人的事,與旁人無關。”這個女人,風情綽約,看起來軟綿綿的沒個正經,卻自有一種叫人不敢輕視了的氣度,她若是打定了主意不說,他確實不能拿她如何。

湄撲哧一笑,拋了個媚眼:“莫非誠王殿下對我有興趣?”

悅寧朗朗一笑,風光霽月:“湄夫人這樣精明能幹的大掌櫃,自是人人趨之若鶩。碰巧本王手下也有幾間鋪子要打理。”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湄本就是商人出生,她刻意言語輕浮,就是為了激怒他,他卻仍不惱不怒,以禮相待,湄自然也不能再不給他些麵子:“殿下要請我做事?不怕我這個風流淫 蕩的寡婦辱沒了誠王府?”

悅寧轉了轉手指上的玉扳指:“那是本王的事,本王隻想問夫人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本王想知道,為何湄夫人會接二連三地換主人,而不肯安定下來?”

其實他仍是在旁敲側擊歸晚的消息,湄點了點頭,輕輕笑了:“這個請殿下隻管放心,我湄寡婦雖則不夠忠貞,忠心卻還是有的。不管是誰,我隻要為他做一日,便會對他忠心一日,即便離開,也不會透露他的半點秘密。殿下知道的,商場之上,一個商業秘密就能叫好幾千人傾家蕩產。我不屑做這種事。”

“湄夫人為幾個人做過事?”

湄淡淡道:“三個。一個是黃家黃老板,一個是辛薔薇,還有一個王爺也知道,就是沐大人。說起前兩位,倒是差了點運數,一個一場豪賭輸光了家產,一個年紀輕輕英年早逝,唯獨沐大人是好運道。可惜了我隻會做生意,沒那個本事繼續跟著她。”這北悅寧真是老奸巨猾,她若是脫口而出兩個,可就麻煩大了。隻是……湄嗤笑了一聲,當年是他為了權勢放棄了薔薇,現在卻來裝什麼情聖?想愛而不敢愛,這種人最是可悲可憐,也最可笑可歎。

悅寧手指摩挲著杯沿,斂下了眼睛:“沐歸晚的薔薇花號說倒就倒了,你還說是好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