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趕巧碰到了李州牧的夫人有事,幫了一把罷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見歸晚望她,步星月傲然開口。
“如此,多謝。”歸晚揚了揚唇,不管她的目的為何,她不會說出去就好。
“我幫的是李家夫人,跟沐大人可謂素昧平生,大人何必謝我?”步星月淡淡道了一句,待兩個穩婆收拾吩咐人幫花娘收拾完,徑自帶人走了。
花娘累得睡著了,歸晚瞧了瞧還在繈褓中的孩子,粉紅粉紅的,那麼小,又那麼軟。伸手想要摸摸孩子的臉,卻又縮了回來,怕手太重傷著了他嫩嫩的皮膚。
她輕手輕腳地帶上門,問起了花娘的丫環:“你家夫人怎麼出的事?”
“我家夫人本來還有一個月才臨盆的,聽聞那間繡樓出了新鮮的花樣子,夫人想自己過來瞧瞧,給小少爺親手繡件肚兜。”那丫環憤憤道,“沒想到剛好碰到一個當兵的追著調戲繡樓裏的一個繡女,我家夫人剛好在樓梯上,一下子被撞倒,摔了下來。”
那間繡樓的繡品素來是花娘鍾愛的,她會到那裏挑花樣也說得過去。
歸晚隻是奇怪:“你家老爺呢?他怎麼叫你家夫人就帶了你一個跑出來了?”以李宴樓對花娘的緊張程度,他怎麼可能放心花娘一個人就帶了個丫環從宣州一路趕到荀陽?
提到李宴樓,丫環縮了縮脖子:“夫人是偷跑出來的,老爺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老爺肯定會狠狠地責罰她了。
“偷跑?”
“是……因為老爺太過緊張夫人,不準做這,不準這那的,夫人一生氣就跑出來了。”丫環囁喃著。
歸晚委實不知道花娘也有這般任性的時候,卻不得不幫她訓斥了番這個不知輕重的丫頭:“就算你家夫人要偷跑,你也應該悄悄告訴老爺一聲才是,怎可真的就一個人跟她出來?”
誰叫夫人那麼聰明,那丫環委屈,她這不是沒機會嗎?
歸晚詢問了醫士,得知花娘此次傷了元氣,必得修養上三五日才能搬動,隻得從府上叫了兩個機靈的侍女過來照料。晚間,她興高采烈地給林千夜寫了一封長信,譴責了下如今的軍隊的腐敗,為了譴責的效果,自然要提到花娘被撞傷之後的凶險,又覺得說花娘如何化險為夷好似有誇讚自己的嫌疑,便又重點提了提那個孩子有多可愛。
她字裏行間對孩子的喜歡,竟是叫林千夜頗為認真考慮了一番,等她身子好了,是否也生一個小娃娃,就當是她的玩伴也好。隻是想到她說的花娘生產的艱辛,又蹙了蹙眉,將這個念頭捺下。
當日,荀陽城中就傳遍了沐大人的大手筆,而後得知那個臨盆的孕婦乃是宣州州牧夫人,又紛紛猜測這沐大人此舉背後的深意。有人猜測沐歸晚跟州牧夫婦的關係十分要好的,也有人猜測其實歸晚跟他們沒什麼關係,是出於李宴樓州牧的身份故作姿態,想收服李宴樓的。總之各種猜測一時間層出不窮。
當天半夜,李宴樓風塵樸樸地趕到醫署,孩子也未看一眼,徑直進了妻子的房間,看著正在安睡的花娘,一把將她抱在懷裏。
花娘被驚醒,一看到是他,刹那間紅了眼眶,聲音已是帶了哭腔:“宴樓……”
李宴樓真想狠狠地打她幾下,或是罵她幾句才好,卻是舍不得,話一出口成了:“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花娘想起今日的事,亦是十分後怕,縮在他懷裏眼眶發紅:“宴樓,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李宴樓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你怎麼這般胡鬧,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
花娘伸手捂住他後麵的話,在他懷裏動了動:“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你說什麼我都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