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歸晚跟樓嫣然是徹底交惡了,以前還是打打嘴仗,耍耍花腔,可如今,兩人隻消一見麵樓嫣然就成了烏眼雞。歸晚私以為,樓嫣然這般憤恨的原因還是在於,她最丟人的樣子被紅塵給看了去,始作俑者是紅塵,這麼一解釋,心虛就跑了大半。
“前麵不太平,小可愛,隻好委屈你改改樣貌了。”紅塵送上了一個易容用的盒子,衝著樓嫣然馬車的方向一瞥,“順便幫公主也化化妝。”
歸晚接過盒子打開瞧了瞧,裏麵東西樣樣俱全,可見準備東西的人也是個行家:“為什麼要我幫她化?”
紅塵眯著眼角一笑:“男女有別。”
去你的男女有別!你拿布條綁人時,方才點人家的啞穴時怎麼沒想到男女有別?憑他不歸閣的本事,要帶兩個人進城還不容易?他偏偏就要她們自己易容混進去。他是故意煽風點火,巴不得她跟樓嫣然鬧得越僵越好吧?
歸晚頂著樓嫣然要吃人的目光,很是無奈:“別瞪我呀!又不是我想給你易容的的。要瞪你就瞪紅塵,是他叫我來的,我也是迫於無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快手快腳地把樓嫣然化裝成了一個病美人,把銅鏡舉到她麵前,得意洋洋地炫耀:“怎麼樣?你自己都認不出來吧?”
這女人臉皮真厚,樓嫣然恨不得一口咬死她!她堂堂公主,憑什麼要藏頭露尾地掩蓋行蹤?她巴不得有人認出她來,好脫身而去,沐歸晚這個混蛋,竟然助紂為虐,跟著紅塵一起整她。
“你這表情……”歸晚揣測了一會,“是不滿意?嫌我把你化得太醜了?挺漂亮的呀,至少比我給自己化的漂亮。”
樓嫣然已經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郴州城外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城門口守著數百士兵,對進出城的路人一個個進行檢查,配上明晃晃的長槍,這架勢著實有些唬人。此時,歸晚才明白這所謂的“不太平”是什麼意思,城牆上赫然貼著她的頭像,一個是沐歸晚的樣子,一個是辛薔薇的樣子,別說,畫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她竟然成了朝廷通緝的要犯!
透過撩起的車簾,樓嫣然也看到了城牆上貼著的畫像,原來紅塵之前說的是真的,她眼中閃過一抹算計。沐歸晚成了通緝犯,那就不要怪她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了。想順利地通過這城門,沒那麼容易!
歸晚自然沒漏看樓嫣然的反應,往後瞧了瞧,紅塵等人不見了蹤影,顯然,那家夥故意出難題丟下她,她隻好自己想辦法混進去了。幸好,樓嫣然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也說不了話,隻要她小心在意,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車上的人,下來!”一個士兵見馬車十分普通,不像是權貴人家所有,不客氣地一把撩開了車簾。看到車內半躺著一個病弱的女子,除了臉色蒼白憔悴,倒算得是花容月貌。那病弱女子的旁邊,是一個相貌平平的小丫鬟,她似是被驚了一跳,爬也似地下了馬車,咬唇道:“這位軍爺,馬車裏是我家小姐,摔傷了腿,不便下車,煩請您通融。”一麵說著,一麵悄悄往那士兵手裏塞了幾個大子。
那士兵嫌棄地顛了顛幾個銅板,收到了袖子裏,瞧了瞧馬車裏的女子,見她腿上果然上著夾板,卻不肯讓步:“我們是奉命行事,不能走路,站也不會站了嗎?”
馬車裏的自然是樓嫣然,她何止是不會站,她被紅塵封住了穴道,就是動都動彈不得。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歸晚,複而哀求地望著那士兵,一雙美目裏流下了眼淚來。沐歸晚,你這麼折騰本公主,還想讓本公主幫你安全過關,沒那麼容易!
那士兵心頭有些訝異,甕聲甕氣地問:“這是怎麼回事?”伸手就要去拽樓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