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站起身,“學生梁山伯,學生覺得這首木蘭辭,定是一個男人所做,它雖然寫出了花木蘭的忠和孝,卻未能寫出女子的自主意氣。”
謝道韞抿唇笑道:“願聞其詳。”
梁山伯回頭看著他的祝英台,“英台,你講。”
祝英台點點頭,站起身,“先生,故事裏的木蘭之所以從軍,並非出自本意。而是因為‘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木蘭出於忠孝,不得不女扮男裝替父從軍,其聰明勇敢,忠孝德行令人敬佩。但令人遺憾的是,木蘭最終還是回到了‘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的閨閣之中。為什麼女人就不能揮灑自己的天地?而男人總要把女人關在房裏,不讓其自主自由呢?”
謝道韞聞言不禁征愣了一下,祝英台生怕自己說錯話,惹惱了謝道韞,“先生,我說錯了嗎?”
“你說的沒錯。”謝道韞臉上露出了認可的笑容,她將目光移到了我們這一桌,“柳儀清,你對這首木蘭辭可有不同的看法?”
謝道韞能直接叫出我的名字,看來她真的認識我,可是我不認識你啊!
我站起身向謝道韞作揖,“學生見識淺薄,沒有山伯和英台那般的高見,學生隻覺得花木蘭身為女子,卻要代父從軍,實屬無奈之舉,並非出於她的本意。然而最後她依然回到了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的閨閣之中,學生認為,這才是花木蘭心所向往的生活,十二年的軍閥生活足以讓世人厭倦,而她一個女子本不該承受如此之大的壓力。”
祝英台站起身,她對我的言辭似乎很不滿意,“儀清兄,難道你也認為女子就應該困於室中不得自由嗎?”
“我隻是認為木蘭辭中的花木蘭在沙場拚殺十二年之後依然回到閨中,這就足以證明無論女子有多能耐,最終的歸宿依然是相夫教子,既然如此又何必做無謂的掙紮?”我在現代就學過木蘭辭,對於花木蘭,我對她隻有同情,她不該活得這麼累。
“柳儀清,你什麼意思?難道說在你的眼裏,女人就低男人一等嗎?”祝英台氣得大發雷霆。
劉向東鼓起掌來,“柳兄說得好,自古以來男尊女卑,”他有意味深重地看了謝道韞一眼,“敢問謝先生,你乃是女流之輩,何以有顏麵端坐其上,讓眾男子屈居於下而麵無愧色呢?”
謝道韞微微一笑,“聞到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書院講堂自然以道高術專者為尊,不學無術者為卑。這就是我為什麼端坐上位而麵無愧色的道理。”
謝道韞果然才學淵博,我為其鼓掌,而祝英台卻對我橫眉豎眼,“聽到了嗎?柳儀清,這就是你們男人屈居下位的道理。”
我搖搖頭,“英台,你我都是男人,再者,我從未說過男尊女卑這四個字,天下男人皆是女子所生,我隻是認為女人的一生全都奉獻給了男人,那男人自然就要疼愛女人,為其分擔辛勞,而不是任其在外拋頭露麵。”
謝道韞握著書卷展開手臂,示意我們停下,“三位學子的看法各有千秋,這首木蘭辭,是一首北魏流傳的民歌,意在,通過聰明勇敢的花木蘭,宣揚忠孝思想,這是中原文化的傳統。隻是難得你們三位,身為男子能有如此見解,將來幾位的夫人,必讓花木蘭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