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已是多餘的東西,我不想再拒絕他,也不想再拒絕我自己,他的唇瓣慢慢貼合上來,我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這個男人,曾經與我生死相依的男人,就在明天,我們就要說再見了, 我與他纏綿在一起,眼睛卻不知不覺地濕潤了,或許我不應該這麼冷靜,或許我不應該這麼執著,或許我不應該想得太多。
今朝有酒今朝醉,或許這才是我該做的。
馬文才將我抱到床上,一大疊未整理好的衣服全部推散在了地上,棉被下的我們早已坦誠相對,或許隻有做了他的女人,我在東晉這個時代才沒有遺憾。
第二天早晨,在我腦子稍稍清醒的那一刻,我並沒有急著睜開眼睛,我能感覺到我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我無意間動了動身體,他沒反應,那應該就是還沒醒吧。
“啊……”我剛一睜開眼睛,馬文才的臉就出現在離我不到十五厘米的上方,嚇得我愣在那裏好久。
“你醒了!”馬文才勾著嘴角淡淡說道。
哦NO,這是什麼場麵啊,我立馬尷尬地背過身,突然一陣強烈地疼痛感襲遍了全身,我吃痛地嘶了一聲,馬文才立馬緊張地詢問道:“儀清,你怎麼了?傷到哪裏了?”
“沒,沒有,我沒事,”我立馬將被子蓋過頭頂,把自己整個人裹在被子裏,“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起來啊?”
“我在等你醒過來啊,難不成就這樣開門讓馬統進來啊?”馬文才在我耳邊說道。
我拉開被子,露出了眼睛掃視了一遍周圍,天呐,這是我們昨晚上的成果嗎?滿地的衣服,還有箱子都被掀翻在地,昨晚上我是白整理了,我背對著馬文才說道:“你把地上的東西理一下吧,我,我還想再睡會。”
其實我是需要時間想想我該怎麼起來啊?光著身子,而且都說女人的第一次會有……
“那好吧,我去叫葉子給你燒桶洗澡水,你在睡會兒。”馬文才用手輕輕地撫過我的鬢發,有點癢,我本來下意識地點頭,後來一想,不對啊,大早上的洗澡,那葉子不是就知道我和馬文才的事了啊。
“不行,不能讓葉子去燒水,”我猛地轉過頭,恰好對上馬文才正在穿衣服,我的天呐,我立馬將臉埋進了被子裏。
馬文才穿好衣服後,拉了拉我的被子,問道:“為什麼不能讓葉子燒水啊?”
我瞄了一眼,確定他穿好衣服了才敢把頭露出來,“我,我,不想讓她知道,怕她在我娘麵前胡亂說話。”
馬文才揚著嘴角,替我捂了捂被子,“那等我整理了地上的衣服之後,我去幫你燒水。”
馬文才去燒水?我暈,他知道柴火怎麼添嗎?他懂怎麼生火嗎?這個時間,早飯應該結束了。
“你會燒水嗎?”我表示問題很大。
馬文才撇了撇嘴道:“我不會,可馬統會啊,我不讓他進來不就好了。”
馬文才將地上的東西收拾了之後便合上門出去了,我忍著酸疼如釋重負般地從床上跳了起來,立馬找了件衣服穿上。
我趴在床沿,盯著床單上被染紅的血色,這並不是屬於我的,而是屬於柳儀清的,我替她做了一生當中最重要的決定,不知道她會不會埋怨我。
我承認我自私了,我不想把事情想得太複雜,我現在隻想照著我自己的思想活。
我抖著被子,準備把它們包在一起,下山的時候帶下去,不能被葉子發現。
我還坐在床沿發呆,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是馬文才回來了,一個人提著大桶小桶躲躲閃閃地進了房間,他這幅樣子讓我覺得我們是在偷情。
我見他進來立馬將床上的被子和傳單卷到了一起,要是被他看見,我就要挖個地洞鑽進去了,那不好意思啊!
“儀清,水好了,過來洗吧。”
我點了點頭,將卷成一推的床單扔到了角落裏,我在浴桶邊站了好久,這馬文才也不知道在磨蹭什麼,怎麼還不出去啊?
“你,你先去看看祝英台的行李整理好了沒吧。”既然他不主動離開,你我就找個理由趕他出去好了。
馬文才沒有說什麼話,一伸手就要解我的衣服,我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你,你想做什麼啊?”
馬文才看著我,抿嘴笑道:“葉子不能幫你洗,那就我來幫你洗啊,我,我看你好像很累。”
馬文才說著竟然還不好意思起來了,我趁機將他推到了門口,“你還是去看看祝英台那邊的情況吧,我自己洗就好了。”
栓上門,我可以安心地在書院洗最後一次澡了,也是我成為女人後洗得第一個澡。
我一定要好好洗,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地,把書院三年的時光全部都洗掉,再過幾個時辰,我跟馬文才就要分離了,此後,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一想到這裏,我的眼淚就莫名地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