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藍田不自在地眯起眼睛,皺著眉頭。
我知道,這是他不爽的表現,發火前的征兆。
王藍田看了我一眼,向柳明遠拱手道:“自古婚姻大事,做子女的需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雙方父母都認可這門親事,也不應該如此草率。”
“賢侄考慮甚是,我們做父母的也不會委屈自己的女兒,你父親早在上月就送來了聘禮,原本以為家裏辦喜事可以讓懷堂沾沾喜氣,卻不料……”柳明遠望著大堂前方停放的棺材,也不禁沉默了起來。
古代人都說有聘有媒就是有憑有據,鐵板上訂釘的事,難不成我穿越到晉朝,竟然成了另一個祝英台。
“柳伯父,有些事情,我父親和您都不清楚,我希望您能再考慮一下這樁婚事,我和儀清同窗三載,感情一直要好,我知道她想嫁給什麼樣的人,我配不上她。”王藍田對柳明遠說道。
倘若王藍田沒有身中劇毒,憑他的學識,相貌,家世和一身的本領,就算是做駙馬爺也是綽綽有餘的,要真是較起真來說誰配不上誰,應該是我配不上他才對。
“賢侄此言差矣,賢侄才學淵博,儀表堂堂,是我們柳家高攀了,小女海棠從小嬌縱任性,自由散漫慣了,還望賢侄日後好生管教她。”柳明遠道。
怪不得我出門都沒有人管,原來真正的柳儀清就是這樣的自由散漫,也怪不得他們認不出我是冒牌貨。
可是不管我是真是假,我都不能跟王藍田成親啊,雖然我一直都不承認王藍田時日無多,但事實就是事實,是容不得任何人忽視和狡辯的,我怎麼能把柳儀清交付給一個在閻王殿門口徘徊的人呢?
還有馬文才,我要是與王藍田成親,我該怎麼向他解釋?雖然早就知道我跟他不會有什麼結果,也早就已經決定不再跟他見麵,可是我卻控製不了自己的心,我控製不了自己慢慢地向他靠近,倘若他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按照當前的社會風氣,王家是名門望族,柳家也非平庸,退婚這種事情怕是比登天還難。柳懷堂剛死,今日是他出殯的大日子,倘若我現在有意反對這門婚事,柳家二老必然大怒。
我想柳儀堂絕不會坐視不理的,他一直希望我能找一個心儀的丈夫,他一定會幫我說話的。柳儀堂是長子,又是三品中書,他在柳家是很有權威的,說話比我這個小姐有分量得多。
“父親,今日是二哥出殯的大日子,其它事情留著以後再說吧。”我打斷了這個話題,要是再這麼說下去,恐怕連婚期都給定下了。
一提到今日是柳懷堂出殯的日子,大家臉上的神色比剛才又凝重了幾分。
柳懷堂的葬禮舉行的十分簡單,但卻十分奢華,陪葬的金器就足以讓普通人家過上幾十輩子。
人死如燈滅,沒想到這人,說死就死了,才短短幾月,柳懷堂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