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暖想這裏其實也不安全,難不保呆會雨又下起來,又再一道雷電劈下來,劈中的就可能不僅僅是樹了。
她起來,將腿部受傷的許俊扶了起來。
許俊自己走了一會,痛得“吡”一聲。
安晨暖主動拉過他的手,讓他將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我這樣扶著你走吧。”
黑暗中,許俊笑了笑,甜蜜的感覺在心頭上不自覺地淌過,是他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
雖然他很清楚,他們現在這種環境,安晨暖也是也奈之下,出於她的好心,才這樣扶著自己。
可是,他的心情就是不自覺地雀躍,因為這點甜蜜,甚至連迷路、挨餓、被雨淋,被大樹砸腿這種發生在身上的破事,都似乎變得並沒有那麼糟糕了。
或許感受到他正在得瑟,安晨暖聲音不冷不熱地提醒:“你別想多了,我們現在是隊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拋下隊友不顧。”
許俊風輕雲淡地笑了笑,開玩笑地問道:“如果出不去,你願意跟我在這樣的深山老季裏,渡過餘生嗎?”
他是在開玩笑,可是,卻十分地期待她的答案。
明明,他知道她的答案,肯定是說“不”。
安晨暖的腳步頓住。
心想陪著她饑寒交加的這個人,要不是許俊,而是季司墨,會怎麼樣?
她想,她是願意跟季司墨在一個這樣的深山老季裏,過上一輩子的,無論去到哪裏,隻要有他在就可以。
可是,她同時又覺得,如果身邊的人是季司墨,她心中又不舍得季司墨和她一起受這樣的苦。
季司墨天生注定就不是尋常人那樣,隻要簡簡單單過好自己的人生便罷。
他的肩膀之上,還背負著很多責任,越是高的榮耀,代表著越是多的。
就算她有事,他也不能出事。
安晨暖在這一刻,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在這充滿了可怕、未知的原始森季裏,她特別特別地想他。
如果他在身邊,那該多好?
可是如果他在身邊,同樣陷入危險,卻又一點都不好。
安晨暖沉默,許俊以為她在思考。
“安晨暖?”
“如果真的要在這裏渡過餘生,你難道不希望是跟一個與你互相相愛的人在一起渡過嗎?餘生那麼長,相見倆相歡,不是更好嗎?”安晨暖委婉卻又那麼直接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許俊聽了,心中一痛。
相見倆相歡?
她想說,她跟季司墨才是相見倆相歡的人,是吧?
剛才,她是在想季司墨。
許俊抿唇,壓抑心中的難過,笑了笑化解尷尬:“好了,我隻是隨便問下,我們走吧。”
森季裏的可見程度十分的低。
再加上沒有了閃電,樹木也將這裏密密麻麻地籠罩住,他們隻能憑著感覺走。
一邊走,許俊和安晨暖一邊輪流著喊救命,希望搜救人員能在附近時的話,能聽見他們的聲響。
不知道這樣走了多久,兩個人都叫得喉嚨幹燥,沙啞起來。
“你別喊了,讓我來吧。”許俊說。
安晨暖這樣攙扶著他走路,本來已經很累,可是她卻堅持著,走了那麼久,一個“累”字都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