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宸率著百姓跪下,方才星兒呼風喚雨的神力他們都看在眼裏,若不是星兒,他們隻怕全部被炸死了,這次下跪,是叩謝神女顯靈
“你到底是什麼人?”周博雅冷靜地問道,事實上,他也知道自己難逃一死。
“吳夫人是你殺的?”星兒問道,“殺人我知道你的動機,但是常州府全部都是你的鄉親,你為了金礦如此對待他們,你良心何在?難道這片水土不曾養育你?難道這裏的人全部都虧待你?難道你的父母親人都和你仇深似海?”
周博雅冷冷一笑:“那又如何?他們會容納我和吳賢弟嗎?我們隻有有錢了,才能逃離這個地方,找個地方安定居住下來,我要求的,並不多啊?”
此言一出,震驚全場,大家頓時議論紛紛,斷袖之癖,在戲文裏都聽說過,但現實生活中,卻未曾見過這樣的事情,確實他們都不能包容這種斷袖之風。
“你的價值觀已經發生了扭曲,我說再多也沒用,我送你去見你的吳賢弟,看看他是如何麵對你們這一份感情。”星兒冷笑道,此人已經癡狂了,為了一己之私,不惜用百姓的生命做代價。
星兒沒有殺他,但是他自己推開星兒,用火石點燃了自己身上的炸藥包,他原本就沒想過獨活啊,重於生命的人失去了,生命便再無意義。
再次踏上仗劍天涯的路程,已經是幾日後,縱然這一次常州的百姓沒有被炸藥炸死,但也嚇得夠嗆的了,夜澈把金礦的事情處理好,而星兒也為死去的百姓度了,至於周博雅,他的娘子找來了,希望能取回他的屍首,但是他已經被自己的火藥炸得粉身碎骨,哪裏還有半分殘骸?星兒看著眼前這個聽說隻有二十五歲的女子,麵容姣好,眼角卻已經有了皺紋,背微微駝,皮膚有暴曬過的痕跡,黝黑中有輕微的脫皮,目光卑微,蘊含著愁苦,愁苦中又帶著一絲無奈和對生活的絕望,星兒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子的目光,可以包含這麼多東西,看得一直鐵石心腸的她都心酸不已。
她跪在衙門前,衙役可憐地說:“他屍骨無存了,你還是回去。”
她不語,隻跪著不說話
星兒慢慢地走上前去,衙役見到星兒連忙跪下行禮,星兒淡淡地說:“你下去,我跟她談談!”衙役應聲便退下了
那女人驚恐地看了星兒一眼,星兒臉上的冷漠比起衙役的凶惡讓她害怕,她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身子往後縮了縮,不敢抬眼看星兒,公婆不忍我離去,便把我留在了家裏,前段時間他回來了,未曾回家看過一眼,公爹上前相認,他裝作陌生人一樣,沒有認他我偷偷地跟蹤,竟發現他與一個男子態度親密,拉拉扯扯,他對那男子說愛他,聽到他這句話,我的心如同那被踐踏的泥土一樣,終於碎爛一片。回家與公婆說起這事,公婆臉色煞白,他們早已經知道相公喜歡男子,曾多次責打,所以相公才會離家而去,不忍相認!”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言語沒有起伏,仿佛敘述的是一個別人的故事,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那些苦點點滴滴經曆而來,是多麼的坎坷不平。
不知道誰說過一句話,女人需要有愛情,生命才會完整星兒知道她一直未曾被人愛過,所以對生活也就失去了希望一雙眼如同死水般,沒有一絲漣漪
“本宮若是下旨讓你下堂求去,你願意嗎?”星兒問道
“我放不下公婆。”她坦言道
“若是有一日,你找到真心相待你的男子,記住,跟著他走,不要回頭,女人總要被愛過才完整。”星兒說道,“若是有人攔阻,你大可以說這是本宮的意思,讓他到衙門核對,本宮會留下一道懿旨,隨時等候你來求旨。”
女子叩頭謝恩,星兒站起身來,看著那街角盡頭,那一臉忠厚的男子,和周博雅有幾分相像,聽說周博雅有兄弟,此人不知道是兄長還是弟弟?他的目光凝視著女子,目光中不敢裸露的愛意。
其實,無論你是怎麼樣一個女子,總會有人傾心相待,憐取眼前人才是正經事。
六人再次出發,星兒請林宸做了個媒,把周博雅的娘子嫁給了他的兄長,至今尚未娶妻的忠厚男子,也算是一個大團圓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