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遊魂似的進了洗手間,來回用冷水澆了好幾遍臉,還是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西涼解下圍裙,坐在我的對麵,微笑看著我。
我覺得怪怪的,具體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於是不敢抬頭,隻顧低頭猛吃。
“慢點兒吃。”西涼伸手將牛奶遞到我嘴邊,誘哄道:“快喝一口,別噎著了。”
我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口,終於順過氣來了,不由一臉古怪的看著他:“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他哭笑不得,極其無奈:“看來,你喜歡我對你板著臉?”
我很是惶恐,急忙擺手,狐疑的盯著他:“不是,當然不是!”
西涼拿了報紙在一旁看,見我吃完早餐,他遞過來一杯水,又拿了藥,叮囑道:“燒雖然退了,感冒還沒全好,過一會兒記得把藥吃了!”
我驚駭的看著他,伸手去摸他的額頭,疑惑道:“沒發燒!”
“別動手動腳的。”他打掉我的手,皺眉道:“洗個澡,把衣服換了。你現在這樣子看起來像個瘋婆子,實在有夠礙眼的。”
我怒瞪他,還以為他轉性了,原來剛才不過是我的幻覺,這人依舊可惡。
他並不理我,眼睛凝在報紙上,坐在原地不動如山,對著我趕蚊子似的揮了揮手。
“昨天是你照顧我?”我終究憋不住話,忐忑道。房間裏還吊著輸液瓶,想必是他半夜叫了醫生過來,還把主臥室讓給了我。
“不用感激我!”他頭也不抬,報紙後傳來冷笑聲:“不過是怕你死在我這裏,憑添晦氣!”
我恨得牙癢癢,看了他半晌,卻笑了:“死鴨子嘴硬,本姑娘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承認你關心我,又不會掉一塊肉!”
“郝豆豆!”他放下報紙,一本正色的看著我,嚴肅道:“人不能那麼無恥,自戀也該有個限度。”他用眼神輕蔑的將我上下打量一通,極盡打擊道:“就你這幹巴巴的樣子,也就是西緣能夠忍受。”
我抽了一口冷氣,被他哽得直發慌。一跺腳,進屋去了。
身後仿佛傳來一聲歎息,聲音很輕,如同幻覺。
水聲嘩嘩,我簡單衝洗了一下,穿回之前的衣服。頭發在洗澡的時候被淋濕了一些,我胡亂拿毛巾擦了擦,便走了出去。
兩張臉龐,同樣俊美絕倫,同樣露出了清淺笑意。一眼望去,如同一個模子倒出來似的。留神細看,卻又令人覺得涇渭分明,沒有半分相似。豐神俊朗,眸光溫和的是西緣,冷峭瘦削,眸光淩厲的是西涼。
兩人靠在沙發上,見我出來,都朝我點頭示意。
我有些詫異,又似乎有些了然。勉強笑了一笑,便在他們對麵坐下,拿起水杯仰頭送下感冒藥。也許是水送的少了,藥片卡在了喉嚨裏,我皺了皺眉,用力咽下去。因為這個動作,臉上倒露出一種近似難受的神情來,襯得臉上原本帶著的笑意僵硬扭曲。
西涼丟開報紙,高深莫測的看了半晌,點頭誇道:“還算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