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也是這個時間點,不久後,老夫人把帖子給她,但她當時信得過顧氏,自己又剛剛燒毀了臉,根本不想外出,於是隻讓顧氏備了禮。現在想來,可不是恰好順了顧氏的意。
蕭阮最後一筆收尾,在連翹的服侍下淨手,“過幾日,你陪我街上逛逛,看看能不能尋摸到什麼給外祖做賀禮。”
“小姐不在庫房裏挑嗎?”
“庫房裏?”這中饋的鑰匙在顧氏手中,隻怕她還沒有開口,顧氏就要哭鬧一場了。且不急,總有讓她都吐出來的時候,“外祖好書,想來我最後還是得在外麵尋摸!”
連翹聽了恍然,她家老爺可不是個愛書的,庫房裏估計隻有雜書,可不是得在外麵找。
這之後的幾日,風平浪靜,除了朱砂來替連翹請了病假,其他一切如往常一般。
連翹在聽說竹筠病了,之後幾日不能在小姐麵前伺候,才終於明白小姐當初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也沒為難朱砂,十分爽快的應下了,隻私下裏給蕭阮吐槽,“可真是慣著個小姐脾氣,不過就是被打了一巴掌,這就要歇幾日!也就小姐你脾氣好!”
蕭阮隻是笑笑,明白連翹雖然心裏知道他們之間隻剩下一層窗戶紙,如果真捅開了反而不美,卻又止不住想要發泄不滿的心理,遂也沒有責怪,隻讓她囑咐私下裏盯著的人不要懈怠。
這日,聽說北街新到了一批古籍,其中最大的集賢堂甚至到了一批從南麵運來的孤本,蕭阮於是決定用過午膳就去看看。
恰好竹筠在昨日重新恢複日常工作,連翹便一邊給蕭阮準備午膳,一邊吩咐竹筠跑一趟去準備即將出行的馬車。
重新出現的竹筠十分低調內斂,比以前還要恭謹小心。即便連翹吩咐她做事,也沒有二話,這讓一肚子火氣的連翹差點憋了個內傷。
竹筠的動作很快,才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就已經備好。她回去向蕭阮稟告,絲毫沒有察覺有人將蕭阮午膳後要出門的消息傳遞了出去。
蕭阮的午膳是統一從大廚房拿過來的,她簡單吃了午膳,便帶了連翹竹筠一並出門。
馬車一路向北市駛去,蕭阮透過車窗的縫隙,看向車外人來人往的景象,隻覺得有片刻的恍惚,她自重生以來,一直都在忙忙碌碌,殫精極慮,即便在家裏也要忙著與人打機鋒。此時難得閑適下來,一瞬間隻覺得歲月靜好。
然而,她這個想法還沒有形成,前麵馬夫一聲“籲”,馬車驀地嘶鳴,一個慣性,坐在車裏的幾人不由自主的向前傾。一旁正在擺放茶水的連翹更是東倒西歪,索性旁邊竹筠手腳麻利的幫忙,才沒有撒了車裏一片水漬。
蕭阮扶著內車壁,眉頭微皺,連翹隔著茶幾探身問,“小姐,怎麼樣?怎麼樣?可有傷到?”竹筠離得更近,伸手就想要去扶,卻被蕭阮擺手阻止了,“我無礙,先問問馬夫出了什麼事?”
連翹應聲,揚聲要喚,就聽外麵駕車馬夫的聲音傳來,“大小姐,有人攔車想要見您!”
“小姐?”
“小姐,可要下車去看看?”
連翹和竹筠同時發問。
蕭阮摩挲著手腕上的玉鐲,心中疑惑,會是誰在大街上認出了她,還攔了她的馬車要求見麵。前世這個時間段,她沒有出過門。那難道會是外祖家的人?
這些思慮在蕭阮腦海中不過是一瞬的功夫,她想不出所以然,便同意了連翹的說法,“走,我們下去看看。”左右也沒人敢在上京街上做些什麼!
連翹和竹筠給蕭阮帶上麵紗,一前一後扶著她下車。等下了車,連翹才發現攔在車前的是一個做侍衛打扮的男子,其腰間別著一柄佩劍。
男子見她望過來,兩手抱拳施了一禮,“可是兵部尚書嫡女蕭阮蕭小姐?”
蕭阮掩在麵紗下的神情稍顯疑惑,但見這侍衛神情正派,方落落大方的道,“確是小女子,敢問?”
侍衛垂目又是一禮,“驚擾小姐之處,還望小姐見諒。實是我家主子剛好在府門前遇上蕭小姐,遂讓卑下來請!”說著伸手一側,指引方向。
蕭阮這才發現,與她家馬車相隔不遠處正好也停了一輛馬車。
那是輛外觀樸素的馬車,隻車上有幾個十分顯眼的徽章,蕭阮皺眉思索,隻覺得這徽章十分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