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一時間鴉雀無聲,蕭阮冷笑了一聲,轉身回到桌前坐下,慢悠悠地喝著茶。
顧氏的臉上有些掛不住,這幾日她同這些貴婦們相處,已經說下了女兒同霍家聯姻的大話,如今被打了臉,以後還如何站得住腳?
況且今天這場宴會本來就是為了慶祝盈兒的親事,現在親事沒說成還惹了一身騷,傳出去了還讓盈兒怎麼嫁人?
那些夫人小姐弄清楚了事情是怎麼回事後,心裏對顧氏的態度早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過念起昔日的情分,這會兒也不好落井下石。
“哎呀,那這麼說盈兒現在是沒有婚約了?那這城裏的不少公子可得樂壞了。”吳夫人最先回過神來,上去拉住蕭盈的手,含笑說著。
其他夫人們聽見了也是紛紛附和。
“是啊,而且我還聽說,那韓國公府的霍公子可不像其他公子一般,武將大多不會疼人,再者說,前段日子不是還說他性格古怪,殘暴不仁嗎,盈兒沒許給他那是天意啊!”
說這話的夫人雖忌諱著人多,所以說的聲音不大,可也足以讓旁邊的蕭阮聽見。這會兒一個個倒是開始貶低霍恂了,剛剛誇人家的時候怎的不記得這些?
“這位夫人說的倒是,我這妹妹沒嫁過去,那是她的福分。”
蕭阮冷不丁地說出這麼一句,讓剛剛說話的幾個夫人一時有些尷尬,她們怎麼忘了,蕭大小姐是要嫁給霍恂的啊!
宴會是一直不動聲色的季氏緩緩走了過來,站在顧氏一群人旁邊,對著喝茶的蕭阮道。
“阮兒,將你說給韓國公府,是你外祖母的意思,既是你外祖說的親,怎麼也不會差,你可莫要聽了外人的讒言啊。”
季氏素來溫軟大方,這會兒放柔了聲音說話,卻讓一群人羞紅了臉。
蕭阮心中感激,起身福了福身,“舅母說的是,阮兒自然不會讓有心人得逞。”
原本就氣的夠嗆的蕭盈聽見這兩人的對話後更是腦門竄火,可無奈人太多不好發作,否則她非要上去扇她蕭阮兩巴掌不可!
一場宴會就這麼結束,蕭阮也未起身送客,畢竟今日來的客人大多是她顧氏的密友。季氏留下來同她說了幾句體己話後也離開了。
“蕭阮,別以為你嫁進了韓國公府你就得意了,京城裏誰人不知他霍恂是個不討喜的!就算你嫁過去了,人家韓國公府也未必認你!如今韓國公府當家的可不是霍恂那一房!”
沒了外人在,蕭盈撕開了偽善的麵具,話中字字帶著刺。
蕭阮卻並未受什麼影響,她淡笑著站起來,慢慢走近蕭盈。
“哦?是嗎,那你的好娘親怎麼還想法設法從我這兒搶走這門親事呢?看來姨娘是為了我好呢,寧願將自己女兒推進火坑也不願讓我受苦。”
蕭盈被她這話堵的說不出話來,怎麼會有如此厚臉皮之人!
“我娘親當然是為了我好!蕭阮,你一個沒娘養沒爹疼的賤丫頭就等著靠你那靠不住的男人吧!”
人就是這樣,一生氣起來話就口不遮攔,若不是蕭阮知道蕭盈的秉性,誰又能想到平日裏說話聲音都不大的蕭家二小姐會說出如此低俗不堪的話呢。
“我是賤丫頭?”蕭阮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沒爹疼她認了,反正那個爹她早就沒指望,可總將她去世的娘掛在嘴邊,蕭阮忍無可忍。
“蕭盈,你倒是出身高貴,扒著蕭二小姐的名聲自命清高,卻在這兒喊一個姨娘作娘親,誰人不知你骨子裏的低賤!靠男人?你若想靠男人大可讓你那有能耐的娘親替你說上一門,別不要臉地來搶我的!”
“再者說,你搶我的東西,那也得你有這個本事!我蕭阮早就對著蕭家的列祖列宗發過誓,今生不會再讓你和你的好娘親碰我的任何東西,我說到做到。”
說完,蕭阮冷酷地轉頭走開,留下蕭盈一個人楞在大廳裏,連送完客人的顧氏回來時都未曾發覺。
“盈兒,你……你這是怎麼了?”
顧氏瞧著她呆愣的模樣,第一反應便是那蕭阮欺負了自家女兒,所以嘴上一邊問著心裏一邊咒罵蕭阮。
蕭盈聽見聲音才有所動作,她微微有些顫抖地握住顧氏的肩,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
“娘,蕭……蕭阮,太可怕了,我……娘,她絕不能活著!”
一抹厲色浮上蕭盈的眼眸,她渾身散發著殺氣,顧氏被女兒的話嚇到,連忙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說道:“我的好盈兒,這種話你同娘親說就是了,可莫要張揚啊!你放心,娘親一定不會讓她蕭阮好過,我要讓她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