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累了,一行人便到院中的亭子裏歇息,蕭阮怕悶著大家,特意尋了會奏曲的丫鬟在一旁給大家彈琴助興。
靖南王妃一邊剝著核桃一邊看向旁邊幾個踢毽子的小姐,眉眼間盡是笑意。
“我瞧著你們這些丫頭,真真是芳華正好,就跟這菊花似的,正是爭奇鬥豔的好時候。”
旁邊的一個小姐湊了過來笑道:“王妃才是絕代風華呢,我們哪兒比得上。”
“本王妃不行了,都是當娘的人了,哪兒能和你們這群嫩的都快掐出水來的姑娘們比?”
一直備受冷落的顧氏不甘心地上前去,尋了個位置坐下來。
“王妃有了小世子,那可真是羨煞旁人啊,又有王爺如此寵愛,哪是旁人比得上的?”
這話是說到靖南王妃心窩裏去了,她同靖南王伉儷情深,這是整個京城都流傳的佳話,那靖南王看著是個大老粗,實際上將自家王妃捧在手心裏頭疼的,多少人都求不來靖南王妃的好日子。
幾個人正說著,連翹帶著兩個小廝走過來,兩個小廝手裏都捧著盆瑤台玉鳳。
“小姐,韓國公府派人送了兩盆瑤台玉鳳過來,說是送給小姐。”
蕭阮眼睛閃了閃,自然知道是霍恂的手筆,韓國公府才不會那麼好地替他周旋呢。
看來霍恂也不像她想的一般是快木頭,這般討女孩子歡心的事兒倒是做的不錯,瑤台玉鳳是十月才開的話,想開培育出這兩盆定然是費了心思的。
想著,蕭阮的唇抑製不住地往上揚了起來,再開口也是抑製不住的歡喜。
“嗯,讓花匠好生照拂著。”
最是不喜霍恂的霍怡萱冷了眸子,到現在她還記著霍恂可是欠自家哥哥一條腿的,既然她霍恂喜歡蕭阮,那她便第一個不讓蕭阮好過!
想著,霍怡萱嘲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平日裏倒是沒看出來,我那個堂兄竟是個外剛內柔的,瞧著他那副狠厲的模樣,還真是不能設想居然會給蕭大小姐送花。”
蕭阮不可置否的笑笑,也沒接話,畢竟事情扯到霍家,扯到霍恂身上去,她不想因為一點小事兒給霍恂招了是非。
可她也知道霍怡萱不是個好惹的,先前宴會上她幾次挑事兒都被靖南王妃強壓了回去,估計心裏早就憋著氣的。
“隻是我可記著你們二人是未定親的吧?嘖嘖,你們這名不正言不順的就開始情來禮往的,也不怕沒了規矩?”
聽得霍怡萱的話越說越難聽,蕭阮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淡了下去,她倒是無所謂,可若是霍怡萱說了什麼霍恂的壞話……
“嗬也是,我那堂哥又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人,我也是糊塗了,這樣一想我還真是佩服起陸太傅來,一個沒了娘親,一個又膽大妄為不守規矩,可不就是絕配嗎!”
先前因為霍恂親事吃了虧的蕭盈聽見霍怡萱這樣說不由得偷偷笑了起來,蕭阮費盡心思嫁進霍家又有何用?他霍恂出了名的冷麵殘忍不說,就衝這個小姑子霍怡萱也夠她受的了!
啪的一聲,青花杯子落地,眾人皆是一驚,紛紛扭過頭來看向蕭阮。
隻見蕭阮慢騰騰起身,臉上還是掛著端莊大方的笑容,仿佛剛才氣的扔掉杯子的人根本不是她。
“霍小姐說的倒也不假,我蕭阮確是個沒了娘的不錯,不過捫心自問,我的教養哪點都是比得過你這個有娘親的。”緩緩走到霍怡萱的身邊,蕭阮投向她的目光裏夾雜了幾分輕視,也是,這樣的人何必看中?
霍怡萱麵色一緊。“你說誰沒教養呢!”
“自然……不可能是我啊。霍小姐剛剛說自己的堂哥是個沒規矩的,這般目無兄長可不就是沒教養?”
霍怡萱自知理虧,心裏埋怨著剛才不該嘴快,可話已至此又收不回來,隻能繼續開口:“那便算作我口誤說錯了,可你二人私下裏往來密切確然不假吧?”
說著,霍怡萱洋洋得意的望著那兩盆瑤台玉鳳,意思是這花都送到這兒了,你蕭阮賴也賴不掉了。
早就有了主意的蕭阮會心一笑,端端地上前應著:“怎麼?送兩盆花就是往來密切了?”
霍怡萱怕蕭阮巧舌如簧狡辯了過去,急忙開口:“那是自然,你一個連親事都沒定下來的姑娘家,也不知道害臊。”
蕭阮像是料到了她會這麼說,她帶著笑容淺淺,捋了捋鬢角,聲音徐徐道:“我收下這花是因為我心裏沒有霍小姐你這麼陰暗齷齪的心思,更沒有往男女情愛一方麵去想。霍將軍送這兩盆花來純粹是希望能夠給我今天這場賞花宴平添幾分花色,讓王妃和各位閨女期許而來,滿意而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