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芍偏頭:“祖母難道覺得不是?”
“你想要理由,我今個兒,就給你理由。”陸老夫人從座位站起,目光掃過陸蘅陸芍二人,“阮丫頭一人在蕭家,這是陸家要幫她其一原因,而這其二,芍丫頭,你可曾想過,為何蘅兒涵睿小子都樂意站在蕭阮那邊?”
陸芍咬住下唇,還能有什麼理由,蕭阮手段高明,怕是她怎麼學都學不來的。
陸老夫人冷哼數聲,哪裏不懂陸芍這麵上所想,“阮丫頭心思是有些,但是她分得清誰是對她好的人,絕不會將心思使在自己人身上,可你呢?芍丫頭,直到今日,我這個做祖母的,竟才知道你存了這麼些拐七彎八的心思!”
陸芍臉色一白,先前被陸蘅所逼,又加上蕭阮白日的刺激,將自己隱藏許久的話就這麼不假思索的從口中而出,卻忘了這是在誰的麵前。
“祖母,芍兒知錯!”撲通一聲,陸芍跪在了陸老夫人的麵前。
陸蘅還是頭一回看到自家祖母對陸芍說話這麼狠,添油加醋:“現在知道錯了?剛那兒氣勢哪裏去了?陸芍,我覺得吧,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現在知道原因,知道和阮兒的差距在哪裏了?”
陸老夫人橫了眼陸蘅,後者連忙閉嘴,她可不想也被祖母這麼教訓。
“芍丫頭,我知道你在不滿些什麼,可我想教你的,隻有兩個字,大度。”陸老夫人回了位子,拿過一旁溫度冷了一半的茶,“等你明白這兩個字前,去佛堂抄經。”
陸蘅在心裏拍手叫好,她這次和陸芍爭上,可是她贏了呢。
陸老夫人言罷,又將視線轉到了陸蘅身上:“蘅丫頭,你也別幸災樂禍,芍丫頭畢竟是你的姐姐,長幼有序,都是陸家的人,你可是將女戒都學沒了?”
陸蘅苦著一張臉:“知道啦祖母,蘅兒以後不會了。”
也不是她故意要找陸芍的麻煩,實在是她做的太過分,居然敢覬覦阮兒的人,阮兒息事寧人,她要是再不幫她出頭,豈不是沒人幫她?
馮氏從下人口中得知陸芍和陸蘅之事,匆匆趕到了老夫人的住處,到了門口卻是躊躇許久,冷不丁聽到自家女兒淒慘之聲,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踱步多久,才聽到“吱呀”一聲,門從裏邊打開。
“芍兒!”
一見陸芍出來,馮氏連忙迎了上去,還未細細詢問,就聽裏屋喚道——
“老二家的,你進來。”
陸芍知道自己闖了禍,不安的看著馮氏,後者拍了拍她的手,進了裏屋。
馮氏小心翼翼,雙手疊在一起放置小腹處:“老夫人。”
杯蓋蓋住茶杯發出的聲音清脆,傳入人的耳裏,又帶了些刺耳,陸老夫人抬眼看著站在下方的人,“俗話說的不錯,養不教父之過,芍丫頭走歪了路,你這個做母親的,難辭其咎。”
馮氏不知道具體什麼事,可早先從陸芍那裏也算是得到過一些消息,心下思緒萬千,嘴上萬般應承:“老夫人教訓的是,芍兒這丫頭被我寵壞了,待回頭,我一定好好教她。”
陸老夫人許久不言,待馮氏感覺站得有些腿酸了,上頭才道出一句話來:“她們姐妹幾個年紀還小,現在有些矛盾很正常,等久了,才會知道自家人,要多幫襯著點。”
馮氏多麼聰明的人,一下子就知道陸老夫人是什麼意思,連連應道:“兒媳記住了。”
陸老夫人“嗯”了聲,擺手:“你下去吧。”
陸芍進了佛堂,紙筆雖然放在一旁,可目光呆滯,顯然不在狀態,等聽到一聲輕歎,才猛然回了頭,“娘。”
馮氏與陸芍跪在一處,看著她如此到底多有不忍,“芍兒,你這是何苦?”
陸芍倔強,“娘,我不想一直都被蕭阮壓製,祖父偏心我忍了,可是為什麼,明明是我看上的男人,為什麼要讓給她?”
馮氏心驚她話中的強意,忙捂了她的嘴,“芍兒,你我都知道蕭阮是什麼身份,你又何必要跟她去爭?再說霍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太平,我做娘的,不求你大富大貴,隻求你一生平安無虞,就夠了。”
陸芍蹙眉:“娘,是不是祖母和你說什麼了?”
馮氏摟了她在懷中,歎氣:“芍兒,你能聽娘的話嗎?”
“娘的話,芍兒自然是聽得。”話雖如此,可陸芍心中依然不甘,她娘隻會讓自己不住的退讓,可一昧退讓,她又能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