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離開之後,蕭阮見林天祈麵色依舊有些猶豫,不覺再度開口:“林神醫,莫不是還有什麼問題?”
此言一出,房內的幾人立刻把視線再度轉向林天祈。
林天祈沉吟了一下,這才看著蕭阮道:“蕭大人中的這種毒其實也算的上是一種藥,隻是此藥看似能夠促進生育孩子,卻非也,而且時間一久,不僅會讓人喪失生育能力,還會如蕭大人這般……”
林天祈的話沒有說完,但在場的每個人卻心中大震,眼前全都浮現出方才蕭仲恒方才生死不明的樣子。
一片死寂裏,蕭仲恒緊皺的眉頭竟然越凝越深。
如果毒藥是促進生育孩子的藥,恐怕他已經知道誰是真正下毒的人。
房間裏麵的沉默僅僅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蕭仲恒的隨身侍從很快便拿著一著一個白色的小罐急急走了進來。
“林大夫,您給看看是不是這種東西?”
林天祈把小瓷罐打開,蕭阮圍上去一看,發現小瓷罐裏麵的確實裝著一些狀如白礬的東西,從瓷罐內測的印跡來看,之前瓷罐裏麵應該是滿的。
“確實是此物。”
林天祈用瓷勺把裏麵的東西輕輕的舀了一些出來,放在鼻尖處聞了一聞,立即點頭。
蕭仲恒聞言立時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一樣,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灰敗,身形一晃,竟是支撐不住歪倒在床上。
“哥哥,你怎麼樣?”蕭阮心裏一驚,連忙上前。
蕭仲恒閉了閉眼,輕輕搖了搖頭。
在蕭阮的攙扶下坐起來,他向林天祈道了謝,立刻吩咐下人拿紙筆。
隨從不知道蕭仲恒要做什麼,但還是立刻去取來筆墨紙硯。
“哥哥,你……”
蕭阮看著蕭仲恒筆跡有些顫抖的在紙上寫下“休書”兩個字,不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而林天祈與霍恂兩人則都露出了茫然之色。
“蕭大人,難道你覺得下毒之人是你的夫人?”
霍恂對蕭家的事情頗為了解,但他以為這下毒之人必然是顧氏,不知蕭仲恒怎麼突然想要休掉裴氏。
“你立即把這封信送到裴府,就說我要與她和離。”
沉聲交代了此話,蕭仲恒定定的看著隨從的身影消失,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霍恂與林天祈兩人。
“蕭某治家不嚴,今日讓幾位見笑了。”
蕭仲恒麵有慚色的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竟像是被抽去了陽氣一樣隻剩下苦笑。
“我自是知道裴氏不是下毒之人,可……罷了,也是我們二人之間的緣分盡了。”
蕭仲恒話剛說完,便覺得眼前又是一黑,竟直接昏倒在床上。
“哥哥!”“少爺!”
房內眾人頓時慌作一團,趕緊請林天祈再度診治。
“蕭大人毒氣未散,又受了刺激,難免會昏過去,我開些藥,細心調理幾日便可恢複。”
一聽到“受了刺激”,蕭阮眸光裏頓時閃過一道暗芒。
蕭仲恒定然沒有想到裴氏竟會真的私藏這些藥……
“恒兒!你怎麼樣了!”
這邊林天祈剛剛寫好藥方,房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蕭老夫人便在鄧嬤嬤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一看見床上躺著的沒有半點反應的蕭仲恒,蕭老夫人頓時紅了眼。
“祖母,林大夫說哥哥是被人下了毒藥,而這些毒藥是從嫂嫂房裏搜出來的,所以哥哥想要與嫂嫂和離。”
蕭阮上前對蕭老夫人勸慰了幾句,立即把蕭仲恒昏倒的原因說了出來。
她相信老夫人一定能夠察覺顧氏對蕭仲恒的心思,但現在蕭仲恒現在昏迷,無法給自己解釋,若是顧氏和蕭鴻三言兩語說服老夫人,蕭仲恒怕是真成了孤立寡援的那一個。
畢竟,當初蕭仲恒與裴氏的婚事就是顧氏挑選。
“林太醫,我孫女所言可當真?”
蕭老夫人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此事,深深地看了一眼蕭阮,並沒有接她的話茬,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了林天祈身上。
近一段時日,蕭老夫人夜裏總是不能睡的安穩,總要白日補眠。
方才睡了一覺醒來,這才聽鄧嬤嬤說起蕭仲恒突然昏倒,還請來了宮中的太醫,心中驚愕,連忙穿戴好匆匆趕過來。
可聽得蕭阮說起昏迷的原因,她竟是一點也不相信。
“回老夫人,蕭大人確實是被人下了藥。”
林天祈點點頭,立即把蕭仲恒身上所中之毒的症狀又一次說了出來。
聞言,蕭老夫人當場震驚,回頭看著床上的蕭仲恒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