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阮語罷,竟是眼睛看都不看顧氏和蕭鴻,直接上前拉住蕭仲恒的手就要離開。
“站住!你以為我們蕭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蕭阮才剛剛邁出去一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蕭鴻憤怒的吼聲,緩緩轉過身子,對著身後的蕭鴻冷哼一聲。
“不瞞父親,這個地方我還真是呆夠了,以後便是求著我,我也不會來!”
蕭阮的眼睛裏閃過一恨意,丟下此話便拉著蕭仲恒匆匆離開。
回到蕭仲恒的房間裏,蕭阮細細問了一遍剛才他們爭吵的內容,又是一陣氣惱。
“我們怎麼會遇到這麼一個父親?剛才顧氏那些話句句都是挑撥,我看她分明就是想要哥哥出醜!說什麼公中沒有銀子,我看到是看著她分明就是故意為難哥哥!”
原本蕭仲恒在因著顧氏的話一片憤怒,可此時看見蕭阮將士如此憤怒,一時間自己的火氣竟散了大半,趕緊去安慰蕭阮。
“哥哥不必擔心,此次設宴的銀兩由我來出,你盡管寫帖子將人來就是!”
蕭阮這般說著,眼珠一轉,猛然抬頭:“既然哥哥要辦我們自是不能便宜顧氏他們,我們直接去外祖家辦。”
“這……這怕是有些不妥。”
蕭仲恒被蕭阮的話驚到,不禁有些猶豫。
他住在蕭府,若是去陸太傅家裏舉辦宴會,定會叫人覺得異常奇怪也難免會惹下留言蜚語。
“哥哥糊塗!”
蕭阮心意已決,看見蕭仲恒竟還在猶豫,不禁氣惱。
“顧氏和父親要把蕭盈嫁給淮王,難道哥哥還沒有從中看出來些什麼嗎?”
被蕭阮這麼一嗬斥,蕭仲恒臉上微微一紅,這才訥訥解釋:“我自然知道原因,父親他是想要投靠淮王殿……”
“那依哥哥現在來看,淮王殿下將來登的大寶又有幾分把握呢?”
未料蕭阮說話竟是這般直白,蕭仲恒臉上一變慌忙去叫人外麵守著。
“妹妹說話還是小心些,這些話若是傳出去可是要殺頭的!”
蕭仲恒還欲再警告一番,卻忽然發現蕭阮不僅不覺得害怕,還一臉焦急的等著自己說話,不覺便想起了陸太傅對自己的評價。
“保守有餘,銳氣不足。”
蕭仲恒有一次與陸太傅請教學問之事,對方卻給了他八個字的評價。
對著秦簡等自己回答的堅定眼神,蕭仲恒突然像是悟到了什麼一樣,覺得自己確實少了一股銳氣,竟是連蕭阮一個女子都比不上。
心裏苦笑了一聲,蕭仲恒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開口。
“太子沒有母妃支持,皇後娘家勢力漸大,如今朝中對淮王的呼聲最高,但在我看來,皇上最為中意的還是太子殿下。”
心裏一動,這還是蕭阮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哥哥說起國事。
既然他們已經說到這裏,蕭阮索性便繼續往下詢問:“哥哥何以見得?”
蕭仲恒斂眉:“這個則需要多觀察,我有一種直覺,太子一定會是最終得到皇位的人。”
聞言,蕭阮心裏徹底一鬆:“既然哥哥認定太子,難倒就沒有想到,你現在升為五品官員正是淮王和太子拉攏的對象,哥哥若是一直和父親他們在一起,誰又會認為你是支持太子的人呢?”
這一句話倒像是一具重錘,頓時敲醒了蕭仲恒昏沉的腦袋。
誠如蕭阮所言,自他昨日被傳可能會升為五品官員時,淮王黨已經有人開始對他有了拉攏,倒是太子卻並沒有任何反應。
祖父是太子的人,可他父親卻是淮王的人,恐怕所有人一看這個關係也會認為他和父親的關係更為親密,是正宗的淮王黨。
難怪太子黨的一些人會總是找他的麻煩,難怪他明明時常誇讚太子,卻並沒有被太子召見。
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蕭家在明麵上已經是淮王的人!
眼眸裏閃過一抹凝色,蕭仲恒的視線在蕭阮的臉上停留了許久,心中感歎,麵上佩服之色也有弄了幾分。
“阮阮,多謝你對我的提醒,我這次便聽你的,將宴會設在外祖家裏,也借此機會讓外人知道我蕭仲恒已經與蕭鴻決裂,支持的人也不是淮王!”
“哥哥這麼就對了!”
蕭阮本來還擔心自己無法說服蕭仲恒,此時見他已經徹底想通,暗暗鬆了一口氣。
如今,也是時候與這個早就破敗的蕭家決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