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裏的怒氣越攢越多,就在蕭盈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有一人有一個小丫鬟一臉忐忑的從人群裏擠了過來。
“太子殿下,我可以證明侯府夫人是無辜的!”
那小丫鬟一走近便跪在地上:“方才奴婢從這裏經過,遠遠看見霍小姐一臉神傷的站在荷花池旁,似有輕生之意,奴婢覺察到不對,卻見她縱身一躍竟真的跳進了荷花池。”
眾人未曾想到,竟有人親眼看見霍怡萱跳進池裏,一時間全都瞪大了眼睛,便是對這個小丫鬟的來路產生了好奇。
而就在她疑惑之時,突覺有人輕輕挽住了她的胳膊,竟是陸蘅換好衣服趕了回來。
見她悄悄衝自己眨了眨眼睛,蕭阮頓時了然。
“你是何人身邊的侍女?”
蕭盈恰好將陸蘅與蕭阮之間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心中越發肯定今日霍怡萱落水,必與他們兩個人脫不了關係,再聽那小丫鬟的話,更是不肯相信半分,不等太子開口,便脫口質問。
然而她聲音剛剛落下,一道帶著威嚴的聲音便從人群外麵傳來過來:“怎麼,難不成,本王妃的侍女說的話也有人懷疑?”
眾人尋聲看去,發現竟是靖南王妃帶著幾個侍女緩步走了過來,立刻向她行禮,便是一旁的太子和淮王也紛紛上前恭迎。
“適才王妃的侍女說有親眼看見韓國公府的霍小姐掉進荷花池,莫非王妃也知道些什麼?”
太子回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侍女,立刻向王妃詢問,眼睛裏似乎有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逝。
靖南王妃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蕭盈,這才向太子點頭:“方才,我的侍女確有前來稟告我說有人跳水輕生,求我趕緊派人相救。隻不過還未曾找來人手,便得到霍小姐已經被人相救的消息。”
語罷,靖南王妃將視線右轉向蕭阮,麵有愧疚道:“還好我及時趕到,否則侯府夫人就要被人一直被人冤枉了。”
“如此說來,霍家小姐跳河一事確實與侯府夫人無關。我看呀,定是這位霍小姐今天沒得到頭魁之名,傷心欲絕,所以就想到跳河輕生了。”
“學那舞姬做派,怎麼也該是勾欄院的頭魁,咱們怎麼有資格給她?”
有了靖南王妃的明證,眾人對蕭阮再沒有了半點懷疑,紛紛議論起霍怡萱跳河的原因,一時間再沒有人理會蕭盈。
聽得身邊人議論的聲音,陸蘅悄悄捏了一下蕭阮的手心。而蕭阮亦悄悄回握回去,絲毫不在意蕭盈朝他們二人投來的陰沉視線。
宮中宴會在眾人對霍怡萱跳水輕生的議論裏結束,蕭阮與陸蘅離開皇宮時卻不期然與趙衍相遇。
見蕭盈亦步亦趨的跟在趙衍身後,蕭阮立刻停下腳步,與陸蘅一起垂著頭等待趙衍先行離開。
而趙衍卻在蕭阮麵前站定,竟沒有半點想要離開的動作。
陸蘅注意到兩人的異常,悄悄抬起頭,赫然發現趙衍目不轉睛地盯著身邊的蕭阮,眸色裏暗光浮動,竟與太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頗為相似。
再瞧了瞧趙衍身後臉色臉色蒼白的蕭盈,陸蘅像是猜到了什麼隱秘一樣,心中一片驚訝,慌忙低下頭。
而趙衍的目光在蕭阮身上打量了許久,心裏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卻隻是帶有歉疚的開口:“今日叫你受委屈了。”
蕭阮神色如常地等著趙衍離開,未想對方不僅沒有離開,反而說了這麼模棱兩可的話,不覺蹙起眉尖。
注意到太子身側有一道陰冷的視線同樣朝自己投射而來,蕭阮低垂的睫毛抖動了幾下,忽然抬起頭。
“淮王殿下言重了,側妃今日懷疑我也是人之常情,好在有靖南王妃出麵證明,臣婦倒也不覺得委屈。”
此言一出,蕭阮立時覺得方才那麼陰冷的視線瞬間變成一束利箭,似乎要在她身上戳出一個窟窿。
嘴角處勾起一抹笑意,蕭阮立刻轉過視線,與那麼灼灼的視線對視:“說起來,今日還要感謝側妃,若不是您,我今日怕是還要背著一些惡名。”
“蕭阮!你不要……”
“住口!”
蕭盈因著方才當著眾人的麵質問蕭阮,已經得了趙衍的冷臉。此時聽到她的諷刺,竟是再也忍不住豎起全身防備要和蕭阮對峙。
然而她僅僅是衝蕭阮吼了一聲,耳邊便傳來一道夾著寒意的聲音。
蕭盈渾身一震,艱難的抬起頭,立刻便對上了趙衍冰冷的眼神。
對方眼睛裏麵的寒意盡數席卷而來,她竟凍住了一樣,再也不能移動分毫,就連喉間也像是被塞滿了冰塊,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融化的冰水滑到心底,瞬間填滿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