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見這舞姬,我便想起那日霍怡萱在宮中的舞蹈,如今看來淮王府裏的舞姬似乎也不如霍家小姐魅惑動人呢!”
舞姬緩緩退下,端木瑤忽然聽得一個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不覺轉頭向對麵那女子看去。
但見她瞧著蘭花指正拿著蜜餞往嘴裏放,但看向那些離開舞姬的眼睛裏,卻是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可不是,那霍家小姐還覺得自己有多出眾,真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那人說完,她身邊立刻有一個翠衫女子連忙應和,閃動的眸光裏即有對方才那女子的奉承迎合,又有對他們口中所提女子的不屑嘲諷。
但見身邊之人皆露出附和的表情,端木瑤緩緩垂下眼睛,掩去裏麵的厭惡之色。
在她看來,今日的宴會著實無趣至極。既沒有叫人熱血沸騰的武士打鬥,身邊又沒有什麼誌趣相投的同伴。更可氣的是還要謹遵端木浩的命令,與這些裝模作樣,自視甚高的貴女坐在一處。
聽著這些人雖身份高貴,但談吐卻是如此這般的惺惺作態,端木搖心中隱隱有一團怒火直燒。在他們國家,女子但凡能夠歌舞著皆是要受到讚美,她著實聽不下這些南晉貴女們看似嘲諷,實則酸澀的話語。
將手裏的酒杯放在桌上,端木瑤同樣心情不喜。
南晉國的酒未免也太清淡了些,喝這樣的酒,還不如直接喝白水。
端木瑤實在呆不下去,但見遠處端木浩一臉沉醉的與身邊舞女勾肩搭背,頓時又是一陣氣餒。
“公主,我家側妃有請,不知您可出來一敘?”
突然有小丫鬟,走到她跟前,低聲細語的問了一句。
轉頭見這丫鬟模樣清秀,態度恭謹,端木瑤回頭看了一眼滿座的塗了厚厚胭脂,似乎在比美一樣的南晉貴女,沒有絲毫憂慮便跟著她走了出去。
轉過幾處垂珠的門簾,小侍女很快便將她帶到了一處安靜的住所。
房間裏有淡淡的清香圍繞,說不清是玫瑰還是其他花香,卻端木瑤有些昏沉的腦袋頓時清醒了幾分。
待進了內室,看見紗幔後麵端坐著一個粉白色的倩影時,端木瑤莫名對此人有了幾分好感。
“冒昧請公主前來一敘,還望公主莫要見怪。”
進了房間,端木遙在軟榻上坐下,將對麵女子打量。
此女麵容溫和,盈盈淺笑當中一股親切之感,她穿著寬鬆的長袍,肚子明顯隆起,似乎已經有了六七個月的身孕。
想到剛才小丫鬟有提到這人是一名側妃,端木瑤立刻明白這人應該是淮王的側妃蕭盈。
隻是……
端木瑤的視線在周圍審視了一番,發現房內並沒有堆砌太多的金玉之物,眼睛裏頓時劃過一抹異色。
在他們北薑,若是妃子的房間裏,沒有太多的名貴之物,要麼就是這名女子淡漠名利,不貪圖富貴,要麼就是……她不受寵愛。
端木瑤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仔細瞧了瞧對麵之人的眼睛,卻覺得對方眼睛裏一片幽深,一時間竟也看不出來什麼。
“不知側妃將我請來,所為何事?”
端起小丫鬟送來的茶水,端木搖輕輕地抿了一口,這才向對麵之人開口。
“公主莫要介意,我請公主來其實是覺得與公主您趣味相投,十分想要和您結識。”
對麵女人,說話似乎有些直接,很對她的胃口。端木瑤笑著點頭:“承蒙,側妃厚愛,本公主惶恐。本公主對側妃娘娘也是一見如故,有莫名的好感呢!”
如同聽到了什麼叫人極其喜悅的事情,蕭盈麵上立刻浮出一絲喜意,再次端起茶水與她相敬。
“公主,請恕我冒昧,我有聽王爺說您對此次請來和親,其實是相中了我國的霍恂將軍,是也不是?”
一陣寒暄過後,端木瑤倒覺得如此兩人的談話,確實比剛才在大殿上院那些貴女交談輕鬆了許多,神情也越發放鬆。
而此時忽然聽到蕭盈說起自己和親之事,倒也不屑於隱瞞,便大大方方的認了下來。
“我對霍將軍極為崇拜,奈何對方已經有了心儀的心上人,我便隻得再另外尋找。”
“公主這般坦蕩,著實令我佩服!”
端木瑤聲音剛剛一落,蕭盈便立刻出言表示讚歎。
今日晚宴見識了南晉女子的虛偽,端木瑤對蕭盈誇自己的話十分受用。
在她看來,人與人相交,一個人隱瞞的便是自己的真實想法,隻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別人才會認可,幫助。
即便是有人不喜,大家爭吵也都是在明處,完全沒有勾心鬥角之說,這樣的交往才叫人覺得十分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