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詠說著,眼睛不覺瞄向蕭阮和後霍恂,不言而喻的意味更加明顯,而劉氏卻長舒一口氣,連忙將頭轉向高道長。
“高道長,你且和我們講一講這祖師爺的開示究竟說了什麼?”
劉氏麵上一片擔憂,說話間忍不住朝蕭阮投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心裏更是暗暗祈禱,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與蕭阮肚裏的孩子有關係。
接收到她那是關懷的視線,蕭阮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便將視線轉向站在水盆旁邊的高道長。
此時高道長正看著水裏的符字,手上不實做出結印,似乎在掐算著什麼。
聽到劉氏的聲音,他將手上最後一個結印做完,這才抬起頭緩緩地站了起來。
霍詠看了一眼身邊含著怒氣的老國公,忽然露出凝重之色:“還請道長如實以告,畢竟是關係到我霍家的人命大事。”
“世子放心,出家人不打誑語,貧道也萬萬不敢說半句不實之言。”
高道長對霍詠行了一禮,這才在眾人注視的目光裏指著盆中清水裏麵的符紙斟酌著開口。
“祖師爺的開始已經十分清楚,妖胎不除,後患無窮!就是在說方才想要害死我,以及讓霍大人昏死的妖物乃是一個還未成型出生的妖胎。按照祖師爺的說法,此妖胎若是現在不除,將來恐怕必成大患!家宅不安都是小事,最怕的就是家破人亡啊!”
家破人亡!
高道長說到最後,聲音越發凝重,聽在眾人耳朵裏,猶如一聲重錘。
韓國公府當初分家之時,正是蕭阮懷孕之時,且如今霍家長輩頻頻被鬼魂纏身,可不就是這妖胎所害!
“那道長可能看出這妖胎是……”
聽得室內人再次問起妖胎,高道長眉頭一皺。忽然將視線轉向蕭阮,在她身上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才道:“貧道剛才已經掐算出來,這妖胎應是八月末受孕,如今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且此妖胎極其陰戾,懷她之人必須是二月生的女子。”
“八月末受孕,如今三個月身孕,懷他之人必須是二月生的女子……你!果然是你這個妖女!”
眾人將高道長的話重複了一遍,再看向蕭阮時頓時大驚失色。
因為蕭阮正是二月生人,她肚裏的胎兒也剛好三個月。
“來人!立刻把這個妖女給我拖出去打死!”
老國公眼睛裏閃過一抹驚懼,再不顧劉氏與霍恂的阻攔,直接叫來侍衛要把蕭阮強行拖走。
眼見侍衛已經朝蕭阮圍了過來,霍恂瞳孔驟然一縮,抬腳對著朝小麵撲過來的侍衛腰間一踢,隻聽“唰”的一聲異響,那侍衛腰間的長刀竟然被霍恂踢出刀鞘。
霍恂一手護著蕭阮,身子一轉,抬手便將那柄長刀接在手裏。
“誰若是再敢過來,本將這就立刻送他歸西!”
霍恂手裏的長刀閃著冷芒,渾身散發著凜冽的冷氣,視線所及之處,仿佛都要被凍成寒冰。
被韓國公叫進來的那些侍衛見此情景,不覺都腳步一頓,竟然都停了下來。
“還愣著幹什麼?立刻把這個妖女給我抓住!”
霍詠瞧見這些人一個個竟然被霍恂嚇住,不覺怒由心生,衝那些侍衛發出一聲怒吼。
侍衛們聽得霍詠的命令,稍稍一遲疑,終是又重新朝霍恂撲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隻見,刀光一閃,眾人眼前便出現了一抹紅霧,竟是霍恂將伸手抓住蕭阮衣袖的某個侍衛的頭砍了下來。
那人脖頸處血漿噴濺了好久,肩膀上的那顆腦袋才終於堅持不住,石頭一樣瞬間滾落到地上。
眾人都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聽到那人頭滾落在地上的沉悶聲音,眼睛裏不覺露出驚恐。
“你……你,你這個孽子,你果然是要讓我霍家,家破人亡才滿意!”
老國公抹了一把臉上的溫熱的鮮血,一雙手頓時顫抖起來,而霍詠竟像劉氏一樣,身子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你這妖道竟然裝神弄鬼欺弄本將軍,今日便將你帶走,嚴加審問一番!”
霍恂絲毫不在意老國公說了什麼,直接揮了揮手讓身後的厲岩把那位高道長帶走。
“你這個孽子!你給我站住!”
霍恂擁著蕭阮,大步走出了房門。
“方才可是被嚇住了?”
馬車裏,霍恂緊緊摟著蕭阮,見她麵色蒼白,眼睛裏不覺閃過一抹愧疚。
方才他著實不想當著蕭阮的麵提刀將那侍衛砍死,但如果他不這麼做,實在難以鎮住老國公。
現在霍恂到懷裏,聽著外麵車輪轉動的聲音,蕭阮足足過了許久才開口:“不,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