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靖南王親自調查,不會有錯。”
霍恂眼角微眯,低垂的眼睛裏劃過一抹暗芒。
原以為這件事必是趙衍所為,沒想到竟然是霍怡萱這個他從來都沒有看在眼裏的人在暗中謀害蕭阮。
二房霍詠自私且沒有主見,向來都是錢氏在後麵攛掇與他。而霍淵為人陰狠,霍恂從前隻是對這兩個人有防範之心,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差點栽在了被他忽視的霍怡萱手裏。
在霍恂的印象裏,霍怡萱心高氣傲沒有腦子,根本就是一個十足的蠢貨,可就這一個人日進險些害了蕭阮和腹中的孩子!思及此,霍恂恨不能立刻回到國公府將這些每日尋釁滋事的小人都就地正法了。
“錢氏幾次三番尋你麻煩,我此次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霍恂皺起劍眉,緊緊握著拳頭,骨節咯吱咯吱的響聲極為清晰,蕭阮卻搖了搖頭。
“不,我不要你出手。”
看出霍恂的詫異,蕭阮抬起眼睛,目光堅定的道:“這是我和霍怡萱兩人之間的事情,我要親自解決,不用你出麵。”
“這怎麼能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她險些害了你和孩子的性命,我豈能饒她!”
霍恂當即反對。
在霍恂內心深處,他認為蕭阮受到的傷害全都是由他帶去。
二房一直都對他存有敵意,私下裏小動作不斷,若不是蕭阮嫁到霍家,他們也不會把目標轉移到她的身上。
便是霍怡萱對蕭阮的敵意,也俱是因為他的緣故。
回想起蕭阮嫁到霍家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霍恂眸光裏的愧疚越來越濃。
一生守護蕭阮,是他這一生的願望和責任。可現如今蕭阮所承受的傷害卻全都源於自己,連日來發生的事情,實在讓霍恂覺得害怕。不是害怕那些小人,而是害怕因為自己蕭阮再次受傷。
霍恂心間這般想著的時候,蕭阮卻忽然拉住他的手,輕輕搖頭:“你身為定國候,是大晉赫赫有名的大將軍,你的天地是戰場和朝堂。霍怡萱這樣的小嘍囉,我自己動手便可。”
見霍恂又要出言反對,蕭阮抬起頭,聲音越發凝重:“霍怡萱與蕭盈交好,這兩個人必然會勾結在一起。此事我還需細細想想,你隻管盡心為皇上效力便可,倘若我有需要定會尋你幫助。相公,難道是不信阮兒嗎?”
蕭阮笑著問道,她自然知道霍恂想要為她報仇,可是她並不想讓他牽扯其中。眼下正是太子和趙衍爭權的特殊時期,若是因為這種不上台麵的小事出了什麼差錯,那才是真真的不值當。
依霍恂所言,靖南王府沒有找出向她傳遞虛假消息的侍女,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去指控霍怡萱。
再者,因著霍恂與二房的關係,除非能夠找到什麼確切證據能夠給二房致命一擊,此時實在不宜出手。
而她就不同,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這些女人之間的鉤心鬥角,隻要她守在道德製高點,便不會影響霍恂的名聲。
最重要的一點,蕭阮認為複仇這種事情一定要親自做,才足夠酣暢淋漓。
之前霍怡萱幾次針對自己,她因為霍鳴的病情沒有理會,如今這筆賬也該好好的算一算了。
對著蕭阮麵上固執的神情,霍恂目光微閃,終是點頭答應:“也罷,我給你安排一些人手,不管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安排他們去做。”
“如此我便謝過相公了。”
蕭阮聞言,麵上才露出一抹笑意。映著遠處出燭台的光芒,眼睛裏有什麼光芒閃爍著。霍恂當下便立刻讓厲岩進來,把手下的一些人手分給蕭阮。
“小姐,靖南王妃來了!”
翌日清晨,蕭阮剛剛用過早膳,隻聽得外麵傳來竹筠的一聲脆響,門簾被人撩起來,披著朱紅色鬥篷的朱茜便出現在蕭鸞的麵前。
“王妃,你怎麼來了?”
眼睛裏閃過驚訝,蕭阮立刻讓人將自己扶坐起來。
“你且快快躺著不要亂動。”
朱茜未等小丫鬟走近蕭阮,立刻上前製止,執意讓蕭阮躺著說話,蕭阮無奈,隻得叫人給自己尋了一個靠墊。
“今日你的身子可有覺得好些?”
侍女搬來圓凳,朱茜在蕭阮床前坐下,一眼便看見一側桌子上還未曾收走的藥碗。
描摹著金邊蘭花的瓷碗玉白潔淨,殘留著黑乎乎的湯藥,隱約間還能聞到湯藥苦澀的味道。
朱茜麵上閃過愧疚,再看向蕭阮的時候便又多了幾分擔憂。
此時的蕭阮半躺在床上,烏黑的秀發披散在身後,略帶著蒼白之色的臉上還帶著某種憔悴,顯然是身子還沒有完全恢複。
然而靖南王妃看著眼前的人,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昨日是趙懿軒的生辰,她好意邀請蕭阮過府一同慶賀,卻未想蕭阮就會被人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