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丫鬟都能看出她的蕭盈的良苦用心,偏生蕭盈以為自己是故意將她關在宮裏,還真是諷刺。
枉她對蕭盈還帶著一番期望,以為她是個聰明的。此次遭了大難,必能有所醒悟,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趙衍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他身邊的女人自然要能幫上他為好。
當初蕭盈為了得到名分,一麵討好自己,一麵暗中利用自己的名頭四處布局,她全都看在眼裏並不阻攔。
本以為這個女人能依靠孩子留住趙衍,她卻愚笨到整日與蕭阮吃醋,連肚裏的孩子都不在乎。
有母如此,她的孩子又能聰慧到哪裏?
抿了抿唇,皇後忽然又將眼睛瞥向侍女,嘴角勾起一抹以為深長的弧度。
“定國候府可有什麼異樣?”
“回娘娘,定國候那裏並沒有傳來什麼消息,不過那位蕭大人這段時間內卻是惶惶不安,連大門都不敢邁出去呢!”
侍女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嘲諷,忽然覺察到一抹銳利的視線朝自己襲來,不覺身子一僵,慌忙低下頭不敢再言。
“若是再讓我聽到一次這樣的話,自去領罰!”
蜜桃狀的香爐裏白煙嫋嫋,隔著白煙,皇後麵上的神情忽然叫人看不真切,但聽對方聲音瞬間變得冰冷,那侍女慌忙跪於地上再不敢吱聲。
是夜,蒼茫的夜空裏,烏雲將那一彎如鉤的月牙遮映,幽黑的天空裏忽然劃過一道飛鳥的身形。
定國候府無人的廊簷下,厲雲與一名身材挺精瘦的男子站在一處,昏暗的光線裏依稀可以看出兩人的親密。
“明日去參加宴會,你切不可以掉以輕心,倘若發生緊急之事,可以叫出暗衛,保證夫人不受半點損傷。”
男子的聲音鏗鏘有力,語氣裏卻帶著濃濃的關切之情。
“哥哥放心,此次我定會寸步不離地守在夫人身邊,絕不會在發生上次的失誤。”
厲雲垂下眼睛,手心卻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她之前掉以輕心,沒能及時看出對方的破綻,更沒有護住蕭阮,害她被人劫走,險些葬身火海。
將軍看在厲岩的麵子隻是讓她受了一些輕罰,而蕭阮卻替她求情,將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如此恩情她自然銘刻在心,不敢忘記半分,心裏更是暗暗發誓以後要對蕭阮更加衷心。
此次霍怡萱設宴請蕭阮看去,明眼人皆能看出此次宴會暗藏凶機,蕭阮也極有可能會遭人陷害。
厲岩將厲雲叫出來專門提醒,足以看出他對此事的看重。
“此次宴會是在韓國公府舉行,想來霍怡萱絕不會派人綁架夫人。但是夫人懷有身孕,你務必要注意切不可叫人接近夫人,以防有心人暗中使絆子。”
“多謝大哥提醒,我明日定會仔細留意!”
自己妹子這般聽話,厲岩眸色裏不覺帶出一抹溫柔,鼓勵似得拍了拍對麵女子的肩膀,隨即躍身離開。
寒風吹的呼呼作響,廊簷下的鈴鐺被發出叮叮咚咚的清脆聲響,兩道鬼魅的暗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裏,宛若這裏什麼都沒有發生。
翌日清晨,蕭阮起床時,霍恂已經趕去上早朝。
房內暖和,枕邊還殘留著對方的氣息,響起昨夜那人對自己的叮嚀,蕭阮看了一眼角落裏的沙漏立刻叫來竹筠為自己梳妝。
巳時剛到,天邊紅彤彤的太陽便從雲層裏麵鑽了出來,散發出萬道金光,刺得人眼睛睜不開。
蕭阮帶著竹筠和厲雲在這片金光裏上了馬車,朝韓國公府緩緩駛去。
今日的韓國公府極其熱鬧,京中所有貴女幾乎全都集聚在此,門外停留的馬車把韓國公府門前的道路堵得嚴嚴實實,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待蕭阮進了院內,入目之處皆是受邀而來的各家千金。
眾人沿著花徑被人帶到後院,立刻邊看見霍怡萱與錢氏正在嬉笑顏顏的迎接來往貴女。
“哎呀,你們快來瞧瞧,我還道嫂嫂一直生我氣,今日不會來看我,原來竟是我小心眼了。”
霍怡萱眼尖一看見蕭阮便圍了上來,親親熱熱的攬著蕭阮的手臂向周圍眾人做介紹。
蕭阮一早便料到霍怡萱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一麵暗自警惕,一麵露出假笑與她周旋。
出乎意料的,霍怡萱今日在眾人麵前倒也並沒有給她難堪,眾人見了麵各自活動,等待宴會正式開始。
蕭阮在四周尋了一圈,並沒有見到陸蘅的身影,還以為對方今日沒有前來,忽然看見遠處人群裏一道紅色的身影,朝自己走過來,唇邊不覺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