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郡王府,陳家班的表演已經到了尾聲。
夜色越來越深,看台上有婦孺和老人陸續離開,但蕭阮和翠兒卻始終沒有回來。
趙衍越等越著急,全然不知道戲台上演的是什麼,一雙眼睛焦灼的在四處尋找。
忽見淩安在暗中衝自己招手,心裏一凜,立刻離開坐席。
“王爺,屬下已經讓人在府裏尋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夫人的下落。”
淩安語罷,忽覺身上猛然一冷,很快便聽到了趙衍憤怒的聲音:“翠兒呢?她現在哪裏?”
說起翠兒,淩安的聲音不覺變得低沉:“翠兒她被人打暈,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聞言,趙衍臉色頓時大變。今日眼皮直跳,他就怕蕭阮出事,想不到還是出了意外。
眼睛裏劃過一道冷光,趙衍的眼睛裏忽然劃過一道暗色:“立刻帶我去見翠兒!”
這邊趙衍匆匆離開未曾與夏郡王趙楓打過一個招呼,卻不知早有眼線將這一切告訴了他。
“陳班主果然辦事爽利,看來魚兒已經上鉤了。”
掃了一眼趙衍離開的方向,趙楓愜意的將視線轉向台上正在做壓軸表演的陳班主,嘴角處的笑容越來越大:“城外那裏你可有安排妥當?”
“王爺盡管放心,屬下早已在城外安排妥當,那女人這次絕對逃不掉。”
此時的表演台上,擂鼓聲分外急促。陳班主身穿綠袍金甲,描著蠶眉鳳眼,五綹美髯掛在唇上,手裏一把青龍偃月刀謔謔直響,將黑臉的曹操逼得節節敗退,台下叫好聲一陣接著一陣。
“好,不錯!”
趙楓沒有立即回複,反而盯著台上的成班主,一連說了幾聲好,忽然抬手指了指台上,立刻有人對著戲台高聲唱道:“夏郡王再賞!”
“奴才謝過王爺!”
陳班主一套招式耍下來,聽得又有賞賜,頓時露出驚喜之色,當即停下表演向趙楓跪拜感激。而兩人目光交接處,卻是旁人看不懂的笑意……
“你是說夫人一進入恭房你便被人砍暈,一點兒都沒有看到劫走夫人的人長什麼樣?”
下人房裏,趙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上跪著的翠兒,麵上一片晦暗不明。
“是,是這樣,天色太黑,奴婢根本就沒有看清恭房周圍還躲藏的有人,更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劫走了夫人。”
翠兒匍匐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儼然一副被趙衍嚇壞了的樣子。到了最後竟是對著趙衍“咚咚咚”磕起響頭來。
遠處的銅鑼聲隱隱傳來,翠兒的磕頭聲也像是踩著點一樣叫人心情煩躁。
趙衍趕到翠兒房裏的時候,她恰好清醒。還以為能夠從翠兒這裏尋到一點蛛絲馬跡,可她的話卻是沒有半點用處。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應當像夏郡王討要一名會武功的丫鬟侍候蕭阮!
“王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屬下已經派人去問了守門侍衛,他們並沒有看到任何懷有身孕的女子離開,整個夏郡王府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一片安靜裏,淩安得到侍衛傳來的消息,立刻向趙衍走過去彙報。
趙衍聽了此話猛然抬起頭:“立刻通知所有門衛絕不準許府內任何人離開!既然他們沒有發現他們沒有發現異常,說不定凶手和阮兒都還在府裏!”
“若是搜查府裏所有人,恐怕還要讓夏郡王出麵,畢竟我們……”
淩安聽得命令,麵上頓時浮出一層猶豫,然而他話未說完便被趙衍厲聲打斷:“那就立刻讓下郡王出麵,還用本王教你嗎!”
淩安挨了一頓訓斥,連忙低下頭不敢反駁,趙衍匆匆帶人退下去,立刻又將視線轉向地上的翠兒,陰沉的眼睛裏一片凝重。
蕭阮不過是臨時起意去方便,但擄走蕭阮的人卻能夠提前等在恭房門口處,這就說明那人要麼就是一路尾隨,要麼就是事先知道蕭阮會去恭房。
夏郡王府的恭房有多處,但對方卻能料到蕭阮會去哪一處,除非事先與蕭阮通過氣。
可他一晚上都與蕭阮待在一起,並沒有看出她有任何異常之處,絕不相信有人事先與她通氣。
如此一來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尾隨她們去了恭房,之後趁機擊昏翠兒帶走蕭阮。
可這趁機擄走蕭阮的人究竟是誰?他擄走蕭阮又有什麼目的?
“你再好好想一下,今天晚上你究竟有沒有看到什麼人鬼鬼祟祟的跟著你們?”
“這個……奴婢確實沒有……沒有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