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心。
這個詞猶如一把尖銳的錐子直插趙衍的心髒。
不可否認,蕭阮對他確實存有外心,但他也能夠感覺到蕭阮對他的敵意已經沒有從前那般明顯。
所謂水滴石穿,他有信心讓蕭阮明白自己的一片心意,更願意給她足夠的耐心愛上自己。
當初他起兵失敗,被逼無奈逃到千雲山。
站在高高的青雲山懸崖上,麵對著下麵的萬丈深淵,他曾有問過自己是否後悔。
凜冽的山風在耳邊呼嘯,心底的不甘在胸間咆哮,甚至於他的眼前已經浮現出皇後被一條白賜死情形。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依然能夠清晰的聽到心底有一個聲音在說不後悔。
失敗本就是兵家常事,他之所以被給太子,是因為他太過信任霍恂,同樣又太過高估自己和霍淵。
他以為如果霍恂叛變霍淵會有辦法牽製於他,在軍營安插的那些官員也不是白白吃素的,可是事實的結果卻無情的給了他一巴掌。
霍恂確實如他所料,突然叛變,但霍淵卻並沒有如他想的那般有能力。
這件事讓他確信霍淵的所有才能很有可能隻是紙上談兵,並不能在關鍵時候給予他真正的幫助。
所以他兵敗的原因主要責任是在於認人不清,而非蕭阮之過。
一個男人不能擔起自己真正的責任,反而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一個無辜女人身上,趙衍相信這樣的人不會有什麼大的前途,更不會得到上天的眷顧。
而很顯然的,霍淵顯然就是這麼一個人。
“你不要再說了,本王已經將她安排到身邊。若是她真有什麼企圖,我自然第一時間就能發現,屆時好好防範一下便是。”
無心與霍淵繼續爭辯,趙衍直接轉移話題:“你今日來尋我究竟為了何事,難倒是為了專程教訓本王而來?”
“臣萬萬不敢!”
聽出趙衍聲音裏的不耐,霍淵緊了緊眉頭,隻得將此事放置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封密信送到了趙衍手裏。
“王爺,萱兒已經送來回信,她已經說服端木浩與我們合作,但端木浩最關心的是我們能為他提供些什麼好處,臣不好做決定。”
向北薑國求援的密信已經送出去了近十日的時間,趙衍每日最盼望的便是端木浩的回應。此時密信就在手裏,趙衍將其飛快的拆開。
通篇閱讀下來,趙衍麵上的喜色便逐漸轉收斂,到了最後竟是將信封砰的一聲摔在桌上:“好一個趁火打劫的端木浩,他竟然欺負到本王的頭上來了!”
“王爺,端木浩的要求確實有些苛刻,但眼下看來隻有答應他,我們才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看了一眼桌上的信件,霍淵麵上閃過一抹無奈。
之前端木浩來他們大晉之時,整日花天酒地沒有一個正行。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的人,竟然成了北薑國的皇帝。
他在信裏麵足足向趙衍要了十個城池,而那十個城池裏麵有兩個還是大晉重要的經濟貿易集聚地。
把這些城市全都拱手讓給端木浩,大晉的國力幾乎要降低三成,所以趙衍才會罵他獅子大開口,趁火打劫。
但反過來想,如今的趙衍手裏沒有一兵一卒,唯一肯幫他的人卻不知究竟心裏懷著什麼樣的打算。若是在放棄端木浩的支持,這翻身之仗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完成。
這種情況下,以三成的國力換取整個大晉的江山,霍淵倒是覺得也不失為一樁賠本的買賣。
許是被霍淵的話說動,趙衍的目光在霍淵臉上停留了許久,終是又重新拿起信件細細看了一遍。
“十萬精兵換是個城池,這天底下再沒有比端木浩更無恥的人了!不過,他既然如此對我,本王又如何不能用其他辦法對他?”
眸光裏閃過一莫狠色,趙衍忽然變彎起嘴角,露出了笑容:“你且讓你妹妹告訴端木浩,就說本王答應他的要求,但本王沒有成功之前,他必須為我提供一切便利的條件。”
“這……王爺,恕臣之言,那端木浩未必能夠同意您的要求……”
“他為何不肯同意?難道本王就隻能任由他宰割不成?”
霍淵的話趙衍極不喜歡,這人不幫著他好好想想如何用最少的付出換取北疆國最大的利益。竟然還一個勁的替端木浩說話,這讓他不禁懷疑霍淵是不是有了前往北薑國好好去當北薑國舅的打算。
趙衍這般想著,果然就聽到了霍淵極為無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