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喬奕諶看我盯著鏡子發呆,拿起毛巾給我擦了臉上的水珠。
“你不怕我被人給劫走了?”我一邊往臉上塗潤膚露一邊咕噥。
“害怕就好好待在我的眼皮底下,懂了?”喬奕諶用手指尖理著我的頭發。
“……”這是什麼理論。
“我的女人,戴什麼都得是最好的。”喬奕諶吻了吻我的頭發:“我要去趟榕城,明天回來,乖乖的。”
“哦。”我隻覺得喬奕諶最近隻是跑來跑去的,出差很頻繁但時間都很短。後來我才知道,他應該跟莊鵬一樣盯在榕城的,隻不過稍微可以調開時間,他寧願坐飛機來回折騰也想回來跟我在一起。喬奕諶這個人呀,為你做了什麼總是不說出來。當你發現的時候,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心疼他。
喬奕諶不在公司的時候,總經辦都是比較閑的,我會把文件分的更細一些,喬奕諶處理起來就會快一些。下午的時候我去雋池二期的工地去核查變更單,由於事情多加了一個小時的班才都弄好。
“終於弄完了……”宋媛伸了個懶腰。
“嗯,春節假期前都不用再過來了。”我把要帶回去的文件整理好裝進挎包裏。
我們從工地的辦公室出來,劉欽快步迎上來:“景小姐,方總想請您吃晚餐……”可能是看出我要拒絕,他又馬上說:“方總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談。”
我想了一下對宋媛說:“那我先走了,你跟小張一起回去吧。”
“好,昕姐再見。”
“景小姐請。”劉欽帶我走向一輛銀灰色的商務車,然後打開車門。
我上了車,方天宇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衝我笑了下:“昕昕。”
“方總,您好。”我選了與方天宇最遠的位置坐好。
“江邊有家餐廳魚做的不錯,我們去嚐嚐。”方天宇嘴角始終掛著溫和的笑。
“客隨主便。”我根本不在意方天宇請我吃什麼,我隻想知道方天宇要跟我談什麼。
車子一直在環島路上行駛,天已經黑透了,跟江麵融為一體,一片遼闊。車子裏安靜極了,不過我並不覺得尷尬。車子駛進漁家傲的停車區,我跟方天宇下車,上了船。
透過觀景窗可以看到點點的漁火,映著躍出江麵的明月,別有一番意境。
“我記得你吃魷魚會過敏。”方天宇打開餐牌一邊看一邊說。
“方總記性真好。”我在霜林醉混跡了幾年,就算最不喜歡的人,應付起來也遊刃有餘。
方天宇點了幾個菜,等上菜的功夫我開口:“不知方總找我有何貴幹?”
“昕昕,你就不能跟以前一樣,叫我天宇嗎?”方天宇聽到我叫他一聲方總就皺一下眉,好像我用針戳他一樣。
“一個稱呼而已,又何必這麼介意。”我聳聳肩:“況且,叫方總……可以體現我對您的尊敬。”
“我不需要你的尊敬,我們一起長大,就算你不想承認我們是青梅竹馬……”方天宇沉聲道:“至少也算是朋友吧……”
“朋友?那好……”就算我不夠聰明也聽得出這是方天宇的交換條件——一個‘稱呼’換一個‘方天宇所謂的重要事情’,橫豎我不吃虧,我端起杯子淺淺地抿了口茶:“是我高攀了。”
“昕昕……你變了……你以前不會這樣說話的……”方天宇眼中滿是疼痛。
“方總忘了……不對……天宇,你忘了我是開娛樂會所的,來的都是客,絕對不能得罪人,說話自然要客客氣氣的。”我看到茶葉在杯子裏打著旋兒:“已經習慣了,要是不適應還請多擔待吧。”
“昕昕……”方天宇看到菜陸續上來:“先吃飯吧。”
“好,吃飯。”我點點頭。
我吃飯很少說話,方天宇話也不多,就這樣靜靜的吃完飯,服務生撤去殘席又重新上了茶。
“這些你拿去,隨你怎麼處理。”方天宇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一個檔案袋,推到我麵前:“這些是我經手的文件,其他更重要的都在容振堂手裏,不經過他本人,應該沒人能拿到。”
我打開檔案袋,裏麵是一些景容破產前的資產評估原件,上麵都有容振堂的親筆簽名,當然也有方天宇的簽名。這些東西確實有用,但怎麼用是個問題——如果送去檢察院,容振堂會被拘留審查,當然……方天宇也脫不了幹係。其中的利害關係方天宇應該都清楚,說實話,我沒想到方天宇會把這種東西交給我。
“現在跟三年期不同,我可以自己承擔所有的責任了。”方天宇笑得很坦然:“無論我現在擁有多少東西,都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因為我在最無能為力的時候,遇到過最想守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