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好好照顧他呢?把他藏在家裏不讓人知道?還是將他置於人群中任人戳著脊梁骨長大?”我嘲諷地冷笑一聲:“還有什麼呢?不如把他交給容清淺帶大,等他名正言順地掌握了喬家,然後再給我爭取一個‘喬夫人’的名分……哈哈哈……子承父業也挺不錯的,對不對?”
“昕昕……”喬奕諶深深地凝望著我,他眼睛裏帶著被刺痛後的痛楚和蒼白無力的頹然。
我和喬奕諶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是很相似的人,我們都可以精準地捉住對方的弱點。隻不過喬奕諶比較狡猾,他會用你的軟肋去威脅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可是我不同,我會在自己被刺痛的時候在對方的軟肋上也狠狠地戳上一刀,憑什麼隻有我一個痛?我以前是把星座書當娛樂雜誌看的,現在忽然發現並不都是亂寫的:摩羯男和水瓶女是相愛相殺的一對——一個務實嚴謹一個熱愛自由;一個為了達到目的工於心計,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計得失。
“為了寶寶我都打算放棄我的計劃,放棄景家,放棄對爸爸的承諾了!”我緊緊捏著拳頭:“喬奕諶,你還想讓我怎麼做?”
“你什麼都不用放棄,隻要待在我身邊,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喬奕諶狂暴地攏了攏頭發,鬢角青筋暴起,眼中卻籠著一層晶瑩剔透的水光:“你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你隻要給我一些時間,然後就可以得到你所有想要的東西!”
“我現在什麼都不要了,我就想把寶寶好好帶大!你總是要我給你時間,可是誰來給我時間?”我默默地看著燈光下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我給八個月的時間你覺得夠嗎?這個時間對你來說根本就是太短了,可是對我來說已經是極限。我的孩子再過八個月就會出生了,我寧願他有個單親媽媽和一個不完整的家庭,也不要他有個做情婦的媽媽被人貼個私生子的標簽。我不許任何人輕視我,更不許任何人輕視我的孩子,我不許!”
“我會一直守在你們身邊,有我在沒人敢輕視你和寶寶。”喬奕諶握住我的手,我能感到他手的溫度比平時要低好多:“我愛你也愛我們的孩子,我不會讓你們受委屈,你難道一點兒都不相信我嗎?”
一股怒氣撞擊著我的心髒,像是猙獰的怪獸想要撕開我的胸膛噴薄而出:“你馬上就要跟容清淺訂婚了,你是一個即將跟別的女人有婚約的男人,你要我信你什麼?!”我猛地坐起來,將抱著的邦尼兔砸到喬奕諶腦袋上:“我現在帶著肚子裏孩子去跟別的男人訂婚你能接受嗎?你能嗎?!”
喬奕諶躲都沒躲一下,還把滾到一邊的邦尼兔拿過去放到我旁邊,似乎並不在意我再砸他一次。
“昕昕,你不要無理取鬧!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能理解我的難處。”喬奕諶握住我的雙肩,他動作很輕也很慢,好像怕傷到我一般:“無論訂婚還是與她出席什麼場合,我都不會娶她,你給我兩年或許一年就夠了,一切結束後我們就結婚,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陪著你和寶寶。除了你,任何女人都不可能是我的妻子,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
原來是我無理取鬧,是我不理解他,不顧全大局……用一兩年換一輩子,聽著很劃算,是不是?可是這一兩年要怎麼過?即使喬奕諶最後真的跟我結婚了,我在別人眼裏也是破壞他和容清淺感情的第三者,我的孩子就是我博取上位奉子成婚的籌碼。這些的前提,都是我們能順順利利地活過這一兩年。
我太清楚容振堂是什麼人了,他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騎在他的寶貝女兒頭上作威作福,生個孩子啪啪打容清淺的臉?王凱說容振堂手上的人命不少,至於有多少我真不知道。可就這一兩年,經由他授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人就不下5個。我不怕死,當初下定決心跟容振堂鬥的時候我就沒把生死再放心上了。可是寶寶呢,他還那麼小,來到這個世界沒多少人祝福已經夠糟了,還要每天過著生死一線的日子?我們為什麼要過這樣的日子?為什麼?
就因為他的奶奶要做‘喬夫人’,而他的爸爸也覺得他奶奶的要求很合理。哈哈哈……我的孩子生出來就是為了跟我一樣給郭芳華當炮火的?這簡直太荒謬了!
房門被輕輕地敲了兩下:“少爺,小姐,晚餐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