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洺牽著我的手,走出了那棟金碧輝煌的售樓處。看到外麵的天空,我緊繃了一中午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覺得有些頭暈。
“好點兒嗎?”黎洺看著我的眼神滿是擔憂。
“我沒事兒。”我輕輕地搖搖頭。
“跟我就不用逞強了。”黎洺歎了口氣。
“不逞強那就不是景昕了。”我輕笑一聲。
“也對。”黎洺發動了車子,“午餐沒怎麼吃,再帶你去吃點兒什麼吧?”
“不用了,送我回霜林醉吧。”我覺得心累。
黎洺把我放到霜林醉門口,我暈得有些厲害了,我知道自己是低血糖,我早餐就沒好好吃,中午還赴了這麼一個糟心的飯局。我連忙從包裏翻出一顆水果糖,撥開糖紙放進嘴裏。然後扶著門口的石柱緩勁兒。可能是血糖太低了,我漸漸站不住了,身體慢慢往下滑著。在我意識完全喪失之前,我覺得自己好像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有我熟悉的綠茶味道。
我再睜開眼睛時,看到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空氣裏有淡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我第一反應是——我在醫院。我稍稍偏了頭,看到旁邊掛在架子上的點滴。我猛地坐起來,哆嗦著手把貼在手背上膠布撕開,把紮在血管裏的針頭拔出來。由於剛才一直在打針,血管都被藥水刺激得有些突出,針頭一拔出來,血唰地一下就順著針頭湧了出來。我真是被嚇傻了,鮮紅血順著手背往下滴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喬奕諶進來時手裏拎著一隻保溫桶,看到我滿手是血比我還慌,一邊按鈴叫醫生一邊緊緊抱著我:“昕昕,你在做什麼!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我不能打針……”我不知他們給我打了什麼針,會不會傷害到我的寶寶,真的被嚇傻了。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喬奕諶急切地說:“我太太的手一直在流血。”
醫生檢查了一下我的手,用一個酒精棉球按住我手背上的針孔,“沒有大問題,隻是因為拔針之後沒有及時按壓止血。”
喬奕諶幫我用棉球按著針孔,我卻一把抓住醫生:“剛才是你給我打的針嗎?你給我用什麼藥,告訴我……告訴我……”
“是50%的葡萄糖溶液,為了提高血糖水平,使血糖保持在正常水平。您剛才血糖太低,腦組織本身儲存的糖原很少,主要依賴血糖供應,如果血糖過低,可導致低血糖昏迷甚至發生生命危險。”醫生解釋道。
“哦。”我鬆了口氣,如果隻是葡萄糖,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不過一會兒我還得問一下楊程錦,如果他說沒關係,我才能放心,“謝謝。”
“不客氣。”醫生讓護士把我打了一半的吊針收走。
我漸漸冷靜下來,才意識到喬奕諶還從身後環抱著我,一隻手幫我按著手背上的針孔。我掀開棉球,發現已經不流血了,不過手上先前留下的血跡已經幹涸了,看起來有些恐怖。
“可以鬆開了,謝謝。”我盡可能平靜地說。
喬奕諶側身從桌上拿過一包濕紙巾,抽出一張開始幫我擦手上的血。
“我自己擦就可以了。”我連忙把自己的手從喬奕諶掌中抽出來。
“昕昕,你在怕什麼?”喬奕諶握住我的肩膀,把我轉向他,“怕我?還是怕我會知道什麼?”
“沒有……我不是……”我其實很心虛,害怕麵對喬奕諶。但想到中午他與容清淺的互動,還有容清淺肚子裏的孩子,我忽然有了底氣,“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是完全沒有關係的兩個人,你這樣對我很不合適!”
“嗬嗬。”我以為喬奕諶會像以前那樣,霸道逼問或者是強製灌輸給我什麼。沒想到他隻是彎起嘴角笑起來,目光裏帶著灼熱和縱容,“總是調皮……”
我完全被喬奕諶弄懵了,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喬奕諶重新把我摟進懷裏,吻了吻我的額頭:“我們明明是血脈相連,你卻說我們是完全沒有關係的兩個人。”喬奕諶溫熱的手掌輕輕地撫在我的肚子上,我的寶寶在你肚子裏,這叫什麼關係都沒有?”
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抬起頭看著喬奕諶,眼神卻有些閃爍不定:“沒有!我沒有懷孕……”
喬奕諶無奈地搖搖頭,深邃的眼眸裏籠著柔柔的光。那種溫柔的神情有那麼多寵溺,喬奕諶輕輕挑了挑眉:“昕昕,要不是因為懷孕,剛才為什麼急著拔針?我記得你可是最怕紮針和流血的,是什麼讓你有勇氣那麼做?又為什麼緊張醫生給你打了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