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刺激的競拍在中午來臨時告一段落,疲憊饑餓的人們紛紛離廳去尋找自己鍾意的酒樓,寥作休息。陳火沒有這種感覺,隻覺上午仿佛看了場戲,不如自己隻會哼的倉皇曲中的那樣悲壯,但亦壯闊。
起身沒走幾步,忽然身旁多出個人影來,是競拍區裏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胖子,依舊笑眯眯的表情在繃緊的衣衫的襯托下更顯猥瑣。
“自己人,上午第十一件那件拍品,你也沒說借我些金子,幫我一把,眼睜睜的看著我在最後落敗,之後還特無辜木然的望著我,我說兄台你到底幾個意思哇!”
胖子說著說著,說到最後,仿佛自己都被自己說氣了,語調漸高,惹來附近走動的人們側目相望。陳火看著四周無奈說道:“我不知道你想要,覺著以為你隻是舉牌舉累了,不願再抬手。”
胖子聽後停立原地,仿佛永遠笑眯眯的眼睛艱難的睜開,看著前麵陳火的後背說:“咦,你怎麼知道我舉累了。”隨即快步跟上,邊走邊說:“不過那件屏風到那個價上確實有些高了,我想了想還是放棄,那些金子換成山珍海味得多少盤啊。”
陳火聽後無言以對,沉默的自顧自前走,走出拍賣大廳,麵前馬車攢動,空地上的地攤依舊人山人海,城堡內外兩個世界的人們在這一刻頂著同樣的烈日,卻不相交集。
陳火以為身旁的胖子也如此這般坐著馬車和自己遠離,但回身一看,隻見身後的胖子汗如雨下,在拍賣大廳一上午也不見皺褶的長衫風吹不動,貼身相隨,更顯曲線圓潤。
陳火看著胖子滑稽的豐滿曲線,由衷笑道:“你沒有馬車嗎?我要回去吃飯,你要去哪?”
抹了抹額上汗水,胖子說:“當然也是吃飯。”
“那你跟著我做什麼?”
“跟你一起吃飯啊。”
“你說什麼?”
“我沒帶錢”
“……”
陳火沒有想到身旁的胖子在拍賣大廳舉手間揮金瀟灑,卻不帶現錢,也沒有馬車隨從,便將疑問托出,胖子隻說了三個字:“不喜歡。”
於是陳火摸著身上上月發的月錢,心疼不已的帶著身旁“熟悉”的陌生人,那個叫了自己一上午“自己人”的胖子,沒有回城北的藥堂,而是來到了城西一家離拍賣會所不是太遠的臨街小鋪,兩人坐下後,陳火想了想點了兩碗綠豆汁,一方鹵肉,胖子憋了憋嘴,幽怨的吃了起來。吃飯時韓胖問到陳火家是做什麼生意的,陳火坦然答道:“為天樞閣供應獸丹。”就這樣,這頓日後被韓高記惦許久的午飯,成為了兩人的第一頓吃食。
拍賣會下午依舊,激烈的會場在一件件拍品拍出後,複歸寧靜。第二日是暗拍,來到會場的陳火沒有再見到胖子,昨日一頓午飯兩人互通姓名後陳火依舊稱呼他為胖子,韓高則稱呼他為石頭。陳火問其為何,韓高回道:“我和我爹參加的拍賣會,他都沒你這麼淡定,你不是石頭是什麼。”陳火羞愧難當,如果要讓他知道自己身無分文,不知道這個胖子會不會發生奇跡的跳起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