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誰不娶誰是我決定的,跟佳慧沒有半點關係。”一個沙啞的男聲從門外響起。
秦以悅機械般地轉頭,一個氣質、身形都很出挑的中年男人站在樓梯處,正朝著這裏緩步走來。
賀喬宴與賀家銘聞言從樓上下來,看到是程子致臉色都微變。
程子致將目光停留在秦以悅的臉上,隨後轉開了,對賀老夫人說道:“不言死者之過,固然是一種美德。但把死者曾經做過的事公布於眾,應該不在這個範圍之內。賀老夫人、賀老先生,您二位的女兒是什麼樣的人,無需我舉例說明。我不愛她,所以不娶她。她傷我妻子、孩子,這些年我程某人因為她的事對賀家、賀氏集團做過半點報複嗎?今天我的妻子死了,我戴的偽善麵具也不要了。今天我來討賀家沁的屍體,一定要把她剉骨揚灰!”
賀老先生和賀老夫人臉色劇變。
“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大不了,程賀兩家從此勢不兩立!”程子致眼裏沒有任何情緒,“你們是要為了一個死人跟我程家作對,還是把一具沒用的屍體扔出來換程賀兩家的和平共處?”
賀家銘叫道:“子致,你別意氣用事!”
程子致沒有看向賀家銘,“家銘兄,你的決定呢?是把你那沒有價值的妹妹貢獻出來,還是跟我決裂?”
賀家銘平靜道:“你現在的情緒不穩,別衝動行事!”
“我沒有衝動。我知道賀家沁身體裏養著母蠱就這麼想了,我以為這個愚蠢的女人作天作地不會作死她本人,沒想到她居然死了。她死了不要緊,還害死了佳慧!還傷了我三個孩子!這事兒發生在你身上,你能忍嗎?!”
賀家銘啞口無言。
賀老夫人厲聲道:“家銘,你就這樣任著外人在家裏橫衝直撞嗎?!這件事要傳出去賀家的臉麵往哪兒擱?!”
賀家銘為難不已。
賀喬宴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
正在樓上的人陷入左右為難時,樓下傳來推推桑桑的聲音。
林蕊臉色蒼白地跑了上來,“不好了不好了,有人過來鬧事。”
賀老夫人尖叫了一聲,咬牙切齒道:“你們就這麼讓人在家裏胡來?!賀家的臉麵你們置於何地?!”
賀老夫人的目光如鋒利的刀刃劃向秦以悅,“秦以悅,你還是不是賀家人?”
秦以悅正要說什麼,賀老爺子率先出聲,“婉音。”
賀老夫人激烈的情緒一頓,不敢置信地看著賀老爺子。
賀老爺子先是長長地歎了口氣,“林蕊,你下去疏散客人,讓他們先回去。”
“是。”林蕊猶豫過後仍然應道。
賀老爺子沒有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而是認真地看著賀老夫人,“假設家沁不是咱們的女兒時,你會怎麼評判?是站在家沁身後,還是喻佳慧身後?”
賀老夫人知道自家老伴的意思,“你也這麼傷害女兒?!”
“她做過的事,總要付出代價。她做那些事的時候一定想過現在的後果,她仍舊一意孤行,說明她根本沒在乎過父母、兄弟姐妹、後輩的痛苦和處境。她選擇死亡,就想過喻佳慧也會跟著死。她還是選擇了死。不顧父母之恩、兄弟姐妹之情。我們還需要為一個不愛、不敬的女兒付出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