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交給你了。”
車子平穩地停在了李家大門口，沈宇帆從副駕駛位上遞給李浩揚一幅畫，四周已經鑲好了邊框。
“什麼？”李浩揚隨手接過來，一個白衣少女坐在秋千上，眼神清澈，笑容燦爛。
“你畫的？這是誰？”他笑著問。
“漂亮嗎？”沈宇帆問。
“嗯，還不錯，有一種清純脫俗的感覺。”他點頭稱讚。胭脂粉黛，濃妝豔抹的女性他見得太多了。適當的淡雅也許更能別具一格。
“額，不對……”
李浩揚把畫放在眼前又仔細地端詳，“誰呀？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嗬嗬，你猜，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沈宇帆歪著腦袋笑，賣起了冠子。
李浩揚盯著看了一會，馬上就把畫反過來甩在旁邊的座位上，跟要迫不及待地丟棄一袋垃圾一樣。
“沒事你畫她做什麼？”
“你剛才不是說很漂亮嗎？”沈宇帆笑著反問他。
“我是說你畫得漂亮，又不是說她本人漂亮。”李浩揚頓時對自己剛才的評論作了修改。
“嗬嗬”，沈宇帆見他變得這樣快，大笑了起來。李浩揚確實是極少誇獎某一個女人漂亮，事實上除了米娜，他也不關注其他的女人。
“替我把它交給敏柔吧！天太晚了，我就不上去了。”
他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又不是非要今天給她？”
“你明天自己再給她。我又沒怎麼跟她講話。”
“帶都帶過來了，你拿上去交給她就行了。難道交給她一幅畫，對於你來說都很為難？”
都不知道了他這哥們是怎麼了，關注誰不好，偏偏要關注她？
李浩揚皺了皺眉頭，從椅子上提起了那幅畫。然後隻用兩根手指捏著相框的一角，像拎著一袋垃圾似的，深怕弄髒了自己的手。
“路上小心點！”
他下車時照例囑咐了沈宇帆一句，看著車子緩緩離去才進了家門。
大廳裏一片漆黑。本打算把畫給桂姨，讓她交給那個人。看看手表，十點都過了，這個時候桂姨差不多應該睡了。
走到二樓樓梯口，透過門縫看見那個人房間的燈還是亮的。他向前挪了兩步，低頭站在她的門前，垂在大腿邊的右手捏成拳頭又鬆開來，如此反複幾次。
“咚咚……”
“噢，來了……”
她開門的瞬間，李浩揚看見她一雙丹鳳眼睜得又大又圓，跟見鬼似的。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用眼睛正視對方，不過瞬間，兩個人眼裏的焦點轉移到了別處。夏敏柔盯著門看，李浩揚盯著自己的腳瞅。
“宇帆給你的。”他把畫往她麵前一遞，動作像僵屍。
“呃？”
她些許詫異地接到手中。
“哇，真的是太漂亮了！”
李浩揚已經轉過身去了，聽見她一陣興奮的尖叫，又本能地扭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她咧開的嘴裏藏著兩顆小虎牙。
他認識她以來，他從未見她像此刻，眼睛裏放出異樣的光彩，兩頰泛起紅暈，笑容燦爛。他還以為她的笑除了象征式的微笑，就沒有其它的樣式了。
“謝謝！”她捧著那幅畫破天荒地對他說出了這兩個字來。
一幅畫就能讓她高興成那個樣子。也許她呆在這裏，她的歡樂實在是太少了。要怪就怪她自己！她咎由自取。結婚之前，他就暗地裏找過她，勸她放棄嫁給他的念頭。她卻隻丟給他一句如雷貫耳的話：我一定要嫁給你。對這樣的女人他還能夠說什麼呢？
其實他也能感覺得到，她其實是討厭自己的。現在他也隻能期待，這樣過日子，她遲早會有厭倦的一天，自願從他的生活中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