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王媽抱著衣服躊躇著,不知所措。
“我來吧!”夏楚末淡然地接過自己的衣服。
“你就是臣的妻子?”葉亞韻自王媽的稱呼中,探詢到這一點,揚眉問道。
夏楚末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闕禦臣挺拔的身影清冷地出現在夏楚末身後,聲音低沉道,“你跟我來一下。”
乍聽見他的聲音,夏楚末的身子不禁一震,本能回頭。在見到他冷酷的俊顏上沒有呈現任何表情後,夏楚末淡淡斂下眼,不再貪戀。
他的步伐率先朝某個房間邁去,夏楚末憂鬱地垂著首,靜靜地跟著他。
這個房間她知道,因為新婚之夜,她就是在這裏度過的。
他站在她的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夏楚末輕輕地將衣服放在床上,不敢抬眸。
由於兩人都沒有開口,空氣有些凍結,四周頓時安靜異常。
“你早知道你有一個姐姐,為什麼不對我說,卻要叫關嶽私自幫你查探?”闕禦臣薄唇輕啟,冷語逸出。
多日不見,她沒想到闕禦臣與她的第一句對話,不是寒暄,不是關懷,卻是怒意十足的責問。
她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我沒其他意思,隻是想見我姐姐一麵。”夏楚末仍舊低著首,毫不隱瞞道。
闕禦臣並沒親口向關嶽證實過,但是顧霆昊某日打電話“挑釁”他時,無意中透露了這一消息,使他懷疑的心,愈加肯定。
“現在知道葉亞韻是你的姐姐,你想怎麼做?”闕禦臣沉聲道。
夏楚末霍然抬眸,不解地望著他那刀削斧刻般的俊逸臉龐,抖著聲道,“你以為我想破壞你們之間的關係?”否則他為什麼要這樣問?
他的言語真的好傷人,每回與他過招數,她總被傷得體無完膚。她在他心中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他為什麼總是那麼殘忍……
“誰將亞韻的事告訴你的?”注意到她眼底的受傷,闕禦臣不由得將聲音壓低。不用說,他也想得到,一定是謝語夕!
夏楚末咬著唇,緩緩撇開頭。“這個很重要嗎?”他想追究什麼?責怪謝語夕告之她事實嗎?不必了,要怪就怪她吧,這事本就和他人無關。
“看著我。”闕禦臣突然道。
夏楚末頓感有些委屈,眼眶逐漸染紅。
見她沒有反應,闕禦臣再次以無溫的語氣道,“看著我!”
心底遏止不住的酸楚上湧,伴隨著窒人的心痛,晶瑩的淚滴終於滑落眼眶,沿著她的臉頰,灼痛了她冰冷的心。
不容許有人無視他的權威,他忿忿地扶正她的雙肩,逼她直視他。
她的肩因抽泣而微微顫抖,眼神雖然被迫看著他,但已被淚水迷朦,眼前一片白無霧茫茫。
她不想他看見她的脆弱,但他偏偏不放過她……
“為什麼要哭?”闕禦臣緊蹙著眉頭,心情因她的眼淚而聒噪不安。
他本能地伸手,想要幫她拭去淚水,她卻先他一步躲開。
她用雙手慌亂地抹去淚水,盡力調整好心態,但濃重的鼻音仍舊無法消除,“不要每次都問我!”
他不明白,還是他裝傻?
她在醫院躺了這些天,他知道她需要,但他沒來看她一次?每個孤寂的夜晚,她隻能蒙著被子,默默流淚……
而他們的臥房,她即將退出,入住的人會是她姐姐,她怎麼能平靜?他絲毫沒有維護她的自尊,將她的心殘忍踐踏。
她一直以為,他喜歡黑色,沒想到,他準許姐姐改變整個環境,甚至是他們的臥房,她覺得好諷刺……沒人知道,這個家對於她的意義,她想要親手維護,如今再也沒有權利……
聽著王媽喊她“少夫人”,她甚至覺得很可笑……
四周靜謐得隻能聽見她隱隱的啜泣聲,闕禦臣俊眉濃濃地攏聚在一起,試圖靠近她,夏楚末卻畏懼地向後退,一退,一進。
終於,她抵住牆,他單手撐在牆麵,將她完完全全地禁錮在牆與他之間。
“闕禦臣,你想做什麼?”他有什麼話要對她說,就趁這一次講清楚,她不想再糾纏了,無論離婚,還是取消協議,她都隨他的便……
她,再也不要經曆這種讓人心神俱裂的事了,明知道沒有回報,卻還苦苦癡戀,闕禦臣或許都在嘲笑她,她真的堅持不住……
闕禦臣冷峻的眸子,此刻,正閃耀著詭譎難測的寒光。
“闕禦臣,諸多的威脅對我已經無用,我不在乎了,我要解除協議,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夏楚末瞠著淚瞳,不住搖頭,神色黯然受傷。這種日子簡直比下地獄還要可怕,她隻能逼迫自己盡快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