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不是口頭說說,是真的打從心裏覺得好累,她不要再去負擔仇恨、不要再沉浸在獨戀的痛苦當中,愛情就此打住吧!
就此打注,就此打住……這聲音在她耳畔回響,音波一聲比一聲大,震撼著她的耳膜、震撼著她的心。
從此,她的情感將被冰封,走不進去,爬不出……她的人生再不與愛情有任何瓜葛,她再不允許……
闕禦臣冷峻的麵孔沉默著,沒有再開口。既然決定放她走,又何必再解釋,再不舍?
“闕禦臣,再見了。”
闕禦臣,我此生的愛戀,再見了!夏楚末在心底深情道。她現在隻想親口跟他道再見,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沒人知道,這一刻的從容離去,她曾付出過多大的代價?淚早已盈滿眼眶,迅速滑落雙頰,沾濕衣襟。
這一次,她終於對他道出了再見。
再見?
闕禦臣乍聽夏楚末脫口說出這一句話,竟感到莫名的心悸,隻覺得心彷佛瞬間被掏空了一般。
再見?
看著夏楚末的背影愈走愈遠,終至消失在視線之外,闕禦臣終於清楚自己的感受,他極端在意。
送葉亞韻回景堯山別墅的路途中,闕禦臣的表情始終陰翳難測,他習慣冷漠,習慣目空一切,坐在他身旁的葉亞韻倒沒發現異常。
直到進入別墅大廳,闕禦臣與葉亞韻端坐在廳內的沙發上,他終於冷肅開口,“亞韻,在我心中,你一直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這些年你經曆的痛楚,我多多少少有些責任,所以對你,對小桀,我皆視做男人的責任。”有些事不是不知道,隻是在給她機會,但,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葉亞韻恍然不解地抬眸望著他,搖了搖頭,似有不明。臣為什麼會對她說這番話?
“小桀的病為什麼反反複複?你以為你可以瞞天過海嗎?”闕禦臣冷淡的語調中有著不容忽視的威儀。
葉亞韻錯愕圓眼,整個人處於極度震驚中。臣在說什麼?臣發現了什麼?
若說闕禦臣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葉亞韻,那還得從闕禦臣遭遇森田道夫等人暗算的那一天說起!
猶記得夏楚末得知闕禦臣受傷後,瘋了似地找尋別墅的每一個角落,她擔憂闕禦臣出事……當她見到闕禦臣完好無缺地站在她麵前的那一刻,情至深處,她不顧尊嚴,不顧世人的恥笑,奮力投入他的懷抱……
那種欣慰不舍的感覺,是怎麼都假裝不出的……
當時的闕禦臣毫無反應,他淡然離去。其實,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他心底最深處的想法,他在徘徊,他在猶豫,他亦在掙紮,他倉皇無措……
那個擁抱,讓他想起了另一個擁抱——那個她曾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囑咐他好好照顧自己,並請求他,當他和別的女人結婚時,他能戴著他們結婚時的婚戒……
兩個擁抱,同樣的不顧尊嚴,同樣的緊窒,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傳遞而來的濃濃不舍……
過往的點滴,不斷激蕩起闕禦臣心底的漣漪。是啊!那樣一個深情愛慕他的女人,又怎麼會做出令他反感的事來?是否彼此的信任還不夠?
但,他很難懷疑這一切與葉亞韻有關,所以,他將夏楚末帶離別墅至“凱利”的目的,不僅僅隻是預防森田道夫等人傷害她。
果然,事實如他所猜測的一樣,葉亞韻時常給小桀注射稀釋藥物的針劑,所以小桀的病情反複不定,闕禦臣並沒有揭發事實,而是命人將小桀轉至醫院,葉亞韻自然不再有機會下手。
闕禦臣隻是想再給葉亞韻一次機會……
至此,闕禦臣深深明白他誤會了夏楚末,他在心底咒罵了自己無數次……
其實,這些年,他對夏楚末的感覺,雖然很朦朧……他卻很清楚!
太多太多的顧忌讓他不敢正視……
最後,他做了一個決定,他要讓她自己選擇……
“臣,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葉亞韻絕對不會承認,這等於毀了她苦苦追求的夢想。
“今天你在商場對夏楚末做了什麼,你心裏很清楚!夏楚末不在別墅的這些日子,你的一舉一動,我都了如指掌。”闕禦臣不想再給葉亞韻辯解的機會,直接道。
葉亞韻終於沒能控製好自己,她臉色慘白,驚慌地靠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沒錯,葉亞韻有意邀約夏楚末到喧鬧的商場,隻是想讓夏楚末失去腹中的孩子,因為她知道,即使未來她能與闕禦臣在一起,夏楚末的孩子仍舊會是個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