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此時仍端坐在椅子上,嘴裏叼著煙,剛才的打鬥並沒有耽誤他抽煙。
對麵床上的那個紅衣女孩子手已經握在了傘柄上,這兒時候才吐了一口氣,不過她並沒有鬆開手。
“你還抱著幹什麼?舍不得鬆手啊?將人放回去!”韓雨瞄了武柏一眼,沒好氣的道。
“啊?哦!”武柏慌忙走了兩步卻被已經耷拉在了地上的鞭子絆了一下,身子踉踉蹌蹌的便向前衝了幾步,差點沒把懷裏的玉人給摔飛了。
韓雨撲哧一下便樂了出來,這兒家夥不過就是抱個女人罷了,他怎麼感覺像是抱著個定時炸彈似得?
武柏像是丟燙手山芋似得,在距離床鋪還有二十公分的時候,便十分幹脆的一鬆手,摔的黑衣女子悶哼一聲,剛剛的纏鬥,讓她身上的傷口多有崩裂,鮮血,鮮血再一次染紅了紗布。
因為她是被武柏從床上拽下來的,連著輸液的管子也被拔了出去,使得她的胳膊上鼓了一個小包,便連藥瓶也打了。
她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卻並沒有再多的表示了。顯然,這兒丫頭性子堅韌,倔強,並不願意在外人麵前丟醜。
韓雨輕輕瞄了她一眼,正色道:“三郎,你去叫醫生來給這位姑娘重新包紮一下。兩位姑娘請放寬了心,若是我真的想要取你們性命的話,斷然不會讓人先來救你們。因為,我這兒個人一向都怕麻煩!”
說著,他衝著武柏一使眼色,兩人退了出來。
韓雨將手裏的煙頭丟在地上,踩滅,問道:“你不知道這兩位姑娘會武?”
武柏搖頭:“知道,隻是沒有想到她們的身手會如此好。我見到她們的時候,她們正在慌張逃竄,哦對了,那個紅衣服的女孩子說,她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所以我便讓人弄了點吃的,該不會是我見她們的時候,她們都沒吃飯,餓的沒了力氣吧?”
韓雨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輕聲道:“你去將老船叫來,給她們好好包紮一下。”
武柏忙答應著去喊人,韓雨則走了兩步,來到床前,靜靜的眺望著夜色下的世界。
淒冷的寒風開始了呼嘯,一輪新鮮的彎月,帶著柔媚的嬌軀,怯生生的爬上了頭頂。韓雨忽然想起了一句話,說黑夜有一次將白天摁倒在床上時,月亮便生出來了。
此時,便正是如此。
邵洋很快就來了,他先進去給那紅衣女子處理了傷口,等都弄妥當之後才走了過來,他的眼睛裏全是血絲,韓雨知道,那是因為這兒兩天他隻睡了三四個小時,其餘的時間都是在進行外科手術,或者給人配藥。
心力的損耗,顯然是他精神不好的根本原因。
“你去休息吧,能讓下麵人幹的事情,便交給他們。你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是忙不過來的。若是將你這兒個神醫累倒了,那我可沒地方去別處找人給你醫治去。”韓雨輕笑著開了個玩笑。
邵洋依舊是那身青布的褂子,千層底的鞋,他仿佛沒有聽見似得,輕聲道:“天水市新建的醫院中,有不少按照我設想的開設的科室。也有許多配套的設備,如果你想讓鐵手等人有一個較好的恢複環境的話,我建議你能將他們送到那裏。”
韓雨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還是道:“鐵手的情況怎麼樣了?”
邵洋搖頭:“比較嚴重,這兒麼說吧,他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人力所能克服的了,我隻能給他針灸活血,可是至於他到底能不能蘇醒過來,卻沒有把握。”
韓雨臉色頓時黯淡了下去,他扭頭望著外麵升到了半空的月亮,希翼道:“難道,連你也沒有辦法嗎?你好好想想,缺什麼人,設備,或者藥物,隻要這兒個世界上有,我便一定給你找來!他現在才二十來歲,他不能就這兒樣躺一輩子!”
邵洋緩緩的搖了搖頭:“這兒個,我一時也無法蓋棺定論,需要到了天水之後,持續觀察上一段時間再說。”
“那他現在能經得起長途跋涉嗎?”韓雨聽見他的語氣稍稍鬆動,禁不住升起一抹希望。
邵洋總算說了個還不錯的消息:“至少是生命特征穩定下來了,其實,隻要人活著,便什麼都有可能。他的心中隻要還存著信念,我相信他會重新站起來的。”
這話雖然有寬慰的成分,可韓雨卻寧願相信。
他點頭:“好,那咱們明天早晨便離開回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