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隨風臉上的肥肉輕輕顫抖了一下,這兒才緩緩的道:“不管跟誰,隻要我想改弦易幟,總需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所以,你就將鐵手當成了你的試金石?”韓雨眯著兩眼,整個人就像是一根即將破空而噬的長槍,充滿了凜凜的殺氣。
葉隨風則像是一個圓嘟嘟的沒有一點破綻的肉球,他一縮脖子,沉聲道:“不是我,是你社團中的那個叛徒。我,是在救他。”
韓雨手指靜靜的攆動著手裏的煙,沒有反駁,可那種無聲的沉默,卻是壓迫力十足。
葉隨風隻好繼續道:“我暗中已經派了人去救他。如果,不是那個叛徒突然出現的話,那鐵手最多也就是受點傷。”
“如果?如果,你的判斷不準呢?”韓雨眼皮一抬,目光中頓時閃過一道精光,如有實質般落在了葉隨風那張肥嘟嘟的臉上。
這兒是一張肥胖的讓人厭惡的臉,可韓雨此時的眼神卻十分的平靜。
這種平靜,不是什麼好事兒。這或許是韓雨並不在意他的相貌,也有可能是早就將他看成了一個死人。
葉隨風卻顯得毫不在意,仿佛渾然不在意這兒眼神背後的意思。他甚至咧嘴笑了笑,然後拿起一根炸米豆塞進嘴兒裏:“身為遮天的大將,如果連一點兒應付突發狀況的能力都沒有,那我想,我並不用在意他的死活,也不用在意你的反應。”
韓雨收回目光,繼續轉動著手裏的煙卷:“那個內奸,不是你指使的?”
葉隨風緩緩的搖了搖頭:“不是,在這兒之前,我甚至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不得不說,某些勢力真的是深謀遠慮,像這兒樣的人物,在其他社團中到底還有多少,誰也不知道。”
“你知道他的身份?”
葉隨風點了點頭,然後輕輕的吐出了幾個字。
韓雨猛的抬頭,葉隨風所說出的那個名字,並沒有讓他感覺太過吃驚。隻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這兒麼輕易就說了出來。
“你就不擔心,我會懷疑你是在趁機挑撥?”韓雨皺眉。
葉隨風肥嘟嘟的胖手挑起了一個藕合,放在嘴裏哢哢的吃著。韓雨有些好奇的瞄了一眼他手邊的那個包,那裏麵到底放了多少好吃的東西,能讓這兒胖子在這兒裏吃了半天?
“你是遮天的老大,自己的手下有什麼人,你應該心中清楚。我說出來,隻不過是跟你驗證一下而已。無論我說是誰,都不會代替你的判斷。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麼不說?”
葉隨風邊吃邊道。
韓雨死死的盯著葉隨風的胖臉,幽幽的道:“那劍門和遮天,你覺得誰會贏?”
“遮天必贏,劍門必輸!”葉隨風斬釘截鐵道。
韓雨笑了,他將轉動的煙卷放到嘴裏,幹幹的吧嗒了兩口,這兒才點著,笑道:“這兒算是馬屁嗎?”
“不,是自信。遮天中,有一個已經暴漏了的叛徒。可是劍門中,有我這兒個還沒有暴漏的內應。兩相比較下,遮天,想輸都難!”葉隨風也輕笑道。
韓雨眉頭揚了起來,目光中帶著一絲隱隱的笑意:“這兒麼說來,我還得靠你?”
“兵者,詭道!更要知己知彼!”葉隨風淡淡的道:“我知道,遮天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而且勝算不低。可是我有在,總會少些犧牲。像我這兒樣的人,無論投奔誰,誰在對付劍門的時候,都會輕鬆不少。更何況是黑衣老大您,所帶領的遮天?”
這兒話似乎將遮天抬到了一個別人無法比擬的位子上,儼然是在拍他的馬屁了。
韓雨抽著煙,點頭道:“如果,你所說的事情是真的,那我,倒不介意與你一起聯手,狠狠的甩那些跳梁小醜一記響亮的耳光。不過,你要記住,前提是,你說的情況必須是真的。”
葉隨風苦笑道:“像我這兒麼一個掌握著巨大的情報組織,和劍門情形的人,你不應該倒履相迎嗎?”
“理智上說,是。可是從感情上來說,我很想一刀劈了你!你能夠坐在這兒裏跟我說話,已經要感謝鐵手沒死了。不然,我第一個要殺的人,便是你!”韓雨的宣言很是平靜,卻透著一股無法遮掩的殺氣。
葉隨風縮了縮脖子:“我已經說了,那跟我沒多少關係!劊子手殺人,你應該找宣判死刑的家夥,找那個劊子手,而不是那把劊子手裏的刀!”
“如果人死了,不管是宣判的人,劊子手還是刀,都是我折斷的對象!”韓雨平靜的道。
遇到這兒麼一個霸道的主,葉隨風還能說什麼?
他擦了擦手,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我先為在上一次白馬山的行動,給鐵手兄弟和社團帶來的損失,正式表示遺憾。不過,我們也算是各為其主,便是有得罪之處,您身為老大,也應該表示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