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四個人,各自反應不同。
修法是有些詫異的掃了韓雨的背影一眼,便沒了動靜。
胖子可不幹了,他兩眼一瞪,五指成爪,便要給修正的禿頭上來一下。
卻被胡來給死死抓住了,這和尚暗自皺眉,他離的近,對韓雨又極為了解,從他剛才那突然加速的一步,看出了端倪。
可當著這麼多僧侶的麵,倘若讓胖子將修正的腦袋給抓了,那隻怕他們以後就要變成少林最不受歡迎的客人了。
“別動,聽老大的命令!”胡來壓低了聲音,死死的道。
那個天海卻是麵帶得意的笑容,輕輕的掃了胡來一眼,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的道:“哎,師弟出去一趟,還真就成了別人的的走狗了!”
“師兄,你莫非是上次挨揍還沒挨夠嗎?”胡來同樣壓低聲音,笑眯眯的道。
天海冷笑道:“誰是你師兄?你以為,你還能繼續做我少林弟子嗎?”
說著已經舉步跟了上去,胡來卻是冷哼一聲,拉著胖子緊緊的跟在後麵。
前麵的方丈似乎是絲毫沒有察覺,笑眯眯的對著韓雨道:“黑衣施主,請!”
“方丈請!”韓雨也笑著回應,絲毫沒有露出一點異樣神情。
遠處的和尚,也從半山腰開始收隊,重新朝寺裏走來。
數百名僧侶,仿佛雙龍吐水,延綿而至,蔚為壯觀。
而在寺院內部,依舊有不少的僧侶,他們穿著月白色的僧袍,平均年紀要比剛才那些身穿灰色僧袍的同伴大些。
韓雨聽胡來說起過,這些身穿月白色僧袍的,隻有三代以上的弟子才能穿,而穿灰色僧袍則是四代和五代弟子。
這是韓雨第一次前來少林,也是第一次進這種寶刹之地,隻覺得四周有一種無法形容的莊嚴氣息在彌漫。
少林的山門很是簡單,隻是一塊三丈三寸高的巨石,上麵朱砂靠左寫著兩個人多高的大字:少林。
而在這倆字的右邊,則是碗口般大的一行草書: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是以得大自在不謂少,悟真般若曰在林。
韓雨掃了一眼,隻覺得這佛門果真是處處禪機。
過了這少林的山門,又向下幾個台階,便算是來到了他在山下所看見的,那塊橫亙在兩山之間的巨石之上。
這地方,遠比他從下麵看見的大。
腳下,並不是冰冷的石頭,而是厚實的泥土。就仿佛跟踩著厚重的大地似得。
在最靠近山門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廣場,足有半個足球場般大小,至少可以讓上千人在上麵練拳而不顯得擁擠。
此時,正有兩排僧侶列在兩邊,默默誦經。
韓雨亦步亦趨的跟在方丈身後,朝前走去。
廣場正中,矗立著一塊醒目的照壁。上麵雕刻著一個佛陀,口念真言,化作一方方小舟度化世人的情形。
“眾凡癡迷世路不知何處盡,諸佛之見禪心應自此中生。”
韓雨將照壁上的一副對聯念了出來,隻覺得其中意味深遠,頗具警醒意味。
在照壁的後麵,則是一棵高大的梧桐樹,這樹,高約五六丈,上麵的枝葉,四下散開,仿佛一小片雲彩似得。隻看這樹齡,隻怕得有數百年了。
“阿彌陀佛,此碑,為我少林因果碑,此樹,乃輪回樹。乃大明年間,少林武僧應召南下抗倭,後皇帝為了表彰少林武僧功績,特意降旨賜下。”方丈大師在旁邊為韓雨解釋道。
“貴寺本是方外清靜之地,可每逢民族為難,國家興亡,便能毅然放棄清修,自墮紅塵,如此大慈大悲之心,難怪寶刹能傳承千載,不墜榮光!”韓雨由衷讚歎道。
方丈老禪師笑道:“黑衣施主過譽了,佛家有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本寺上下,不過是做了該做之事罷了。請。”
“方丈大師請!”幾人越過了這照壁,便是知客院。
“此地,是本寺招待普通客人的地方,黑衣施主乃是貴客,請隨老衲到後院。”方丈大師輕笑著道。
“多謝大師!”韓雨躬身而立,這個時候,他可不敢說什麼,普通尊貴哪兒有上下之分,前院後院我都能對付之類的屁話。
要知道人家好心好意的拿你當盤菜,你再說這個,那就是矯情了。
一幹僧侶已經散去,念經的念經,打掃衛生的打掃衛生,還有在哪裏打拳練武的,一派生機勃勃之景象。
過了知客院,便又到了一重院落,這裏有千佛殿,祖師殿,韋陀殿,伽藍殿,觀音殿,天王殿,環繞四周,中間則是一荷花池,池水幽深清澈,荷花金鯉生於其中。
而在眾殿環繞之處,有一雄偉殿堂,坐北朝南。
此殿堂高約三丈有餘,寬近十餘丈,外麵,有兩根一人多粗的巨大木柱,支撐著大殿的順水瓦簷。
不說雕梁畫棟,卻也自有一股歲月的氣息,沉凝其中,營造露出一種莊嚴肅穆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