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拿眼睛悄悄的瞄了一眼,自己的手下,也都是從社團中挑選出來的精銳,算的上是身經百戰,可是,此時雖然沒有臉色蒼白,卻明顯的露出了緊張不安的情緒。
反觀韓雨的手下,隻是平靜的組成了一個個的三角形,然後,這些小的三角形又組成了一個大的三角形,將韓雨和她圍在了中間。
這並不是一個單純的防禦陣形,更主要的是,為了進攻。
因為站在這個三角形最前麵的,正是沉默無語被稱為墨風的那個人。
這,就是差距嗎?
罌粟心中輕歎一聲,緩緩道:“這些人都是北寨的精銳,想不到,那烏克拉竟然傾巢而出。對不起,這次隻怕姐姐要連累你了!”
“是否連累,現在說還為時過早!”韓雨兩眼靜靜的打量著對麵的敵人,輕聲道。
“怎麼,難道你還有什麼後招?”罌粟詫異的掃了他一眼。
韓雨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我的手下,也不是超人。三十影殺,可以殺掉他們兩三百人,最後也還是難免敗亡之局。不過我認為,咱們的對手,並沒有多少敵意!”
“哦?”罌粟又瞄了四周一眼,隻見北寨的精銳,一個個虎視眈眈,她實在看不出這些人從哪兒表現出了友好之意:“我怎麼覺得,他們恨不能立即殺了我們呢?”
韓雨輕笑道:“那他們剛才怎麼不動手?一陣弩箭,吹針,足以殺我們個手忙腳亂,搶占先機。”
“或許是因為,他們還沒有部署妥當!”罌粟沉聲道。
韓雨不出聲了,北寨的人出現的井然有序,說明他們並不是從後麵追過來的,而是提前在這裏做好了準備。而伏擊,打的便是一個突然性。現在他們沒有動手,反而將陣勢擺了出來,自然是另有所圖。
“大祭司?”前麵北寨的人,緩緩的分開,然後露出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長者,須發皆白,穿著一種極為古老的傳統服飾,在一個恍如虎豹般的年輕人攙扶下,緩緩的走了出來。罌粟一見,便立即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老者正是北寨的大祭祀,年輕人則是烏克拉手下的悍將,南鬥!
“罌粟丫頭,這才幾日不見,你這丫頭的手段,就已經變的如此高明了!果然是後生可畏啊!”大祭司的聲音,緩緩的響了起來,帶著一種長者的風範和歲月的氣息。
最為難得的是,他竟然說的是漢語,顯然是認出了韓雨等人並非苗人。
罌粟微微一笑:“祭祀爺爺,您過獎了,我這點小手段,比起烏克拉族長來,隻怕還要差的遠了。倒是您,身體不僅還是那麼的硬朗,而且,目光如炬,我們這些後生晚輩的一點小手段,在您那裏隻怕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呢!”
“嗬嗬,行了丫頭,你就別在那裏給我灌迷魂湯了。”大祭祀手扶法杖:“你與外人聯手,殺害我北寨苗人之主,不知道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給我北寨族人交代呢?”
“其實,您就是不說,我也準備讓人將東西給您送過去的。現在既然您問了起來,那我就不再藏著掖著了。”罌粟微微一笑,輕輕的一拍巴掌。
巫靈立即從手中,將一個小巧的錄音設備拿了出來,裏麵頓時傳來了烏克拉的聲音。
聲音並不大,可是,此時眾人全部屏氣凝神,所以倒也聽的十分清晰。
烏克拉如何分配手下,甚至是打算幹掉大祭祀的事情,全都落在了眾人的耳中。巫靈在見到烏克拉的時候,悄悄的將一個竊聽裝置,安放在了她麵前的椅子上。烏克拉呢根本沒有絲毫的察覺,所以根本沒有一點避諱。
甚至,在路上他是如何逼迫巫靈,如何打算對付罌粟的種種手段,也都清晰的表達了出來。
而後,巫靈又將烏冬薄自己招供的,他是怎麼在烏克拉的支持下,跟幽冥會相互勾結,如何出賣苗族秘密,以壯大自己的計劃也都放了出來。在來這之前,罌粟便已經準備了足夠的證據。
大祭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眾北寨的人,也悄悄的將手裏的家夥垂了下去。
“祭祀爺爺,真正背叛族人,挑起這場戰爭的不是我南寨,不是我罌粟,而是烏克拉,烏冬薄父子。罌粟雖然俘虜了烏冬薄,卻也沒有將他殺掉,而是避開了我的母親和族人,前來將他歸還,為的也是希望,我們南北兩寨能夠和平相處,希望我們的族人,能夠過上平靜的生活!”
罌粟用著苗族土話大聲表述著自己的立場:“可就算是這樣,烏克拉依舊沒有放棄他的野心,所以,我也是不得不將他擊斃,為了自衛!”
“可你,畢竟還是殺死了我們的族長!”大祭司目光緊緊的盯著韓雨,這一次他說的依舊是漢語。
韓雨微微一笑:“那您可以選擇為他報仇。我可以保證,今晚將會成為北寨最後的曆史。它的族長和幾個勇士死了,大祭祀死了,青壯折損大半的北寨,想來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