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重新回了車上,臉色依舊陰沉如水。
墨跡微微沉默了一會,終於忍不住道:“老大,莊金不會死吧?”
“嗯?”韓雨低低的從鼻子裏擠出一聲,他那一刀,避開了要害,以墨跡的眼光,自然可以看的出來。除了會流點血,在肚子上留下一道疤以外,不,以莊家的醫術水平,甚至連疤都不會留!
“我不明白,您為什麼相信了他的話?這事情,擺明了就是那個莊修竹做的。隻是那個莊金出來替他頂雷罷了。這個混蛋,任由自己的兄弟將事情攬了過去,他卻貓在後麵,真他媽的夠孬種的!”墨跡沒好氣的道。
顯然,莊金為自己兄弟挺身而出,挨了這一刀,讓墨跡這個一向對富二代不怎麼感冒的家夥,也對他印象不錯!
韓雨瞄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莊金是在替莊家出頭,你知道,我知道,莊老頭也知道!一刀換一個繼承人,穩賺不虧!”
靜靜的把玩著手裏的酒杯,窗外的景色,在快速的後退。韓雨拿起旁邊的紅酒來,朝裏倒上一點,又給墨跡倒了些。胖子自在旁邊持著雞腿,對此是絲毫沒有興趣。
墨跡接過酒杯,兩眼大亮:“大哥,您的意思是,莊金要上位?”
韓雨拿起酒杯來,跟墨跡碰了一下,這才道:“如果我是莊老頭的話,就會這麼做!”
說著,他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反倒是墨跡,滿臉茫然,他不明白,老大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他也不願多想,隻是笑道:“這老家夥怎麼想,咱不知道,反正,今天咱們跑到莊家大門口去,這一通鬧還給了莊家二少爺一刀,這事怎麼想都他覺得痛快!”
韓雨輕輕的將酒杯放下,沒有應聲。
他的目的,可不僅僅是貪圖一痛快!
莊修竹想要殺了他,就是怕他支持莊金,成為莊家繼承人。他雖然是幕後指使,卻並不是主凶,更不是唯一的那個。老實說,他隻不過是推波助瀾,借刀殺人而已。若是個普通人,如此做,韓雨自然可以毫不猶豫的送他下地獄。
可莊修竹畢竟是莊家的大少爺,殺了他,便等於是跟整個莊家為敵!而且,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畢竟,莊家是三門五姓之一,連他韓雨都沒有大度到,自己的兄弟唄殺之後而忍氣吞聲的地步,更何況是他們?
眼下的遮天強敵環伺,內憂外患,若貿貿然的跟莊家這個經濟上的龐然大物,正麵撞上了,隻怕便是遮天也吃不消。一旦出現差池,遮天所要麵臨的,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親者痛,仇者快?這樣的事情,韓雨不會做。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殺掉莊修竹,他一開始表現的那麼強硬,為的就是要鎮住對方,將莊家迫入死角。
為的便是要告訴莊嘯風,他,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敵人。
如果他們讓莊修竹繼續掌管莊家的話,那他,便會成為莊家最為可怕的敵人,也是一個最合格的敵人!
這話沒有明說,可是,他的一言一行,無不在傳達著這個信號。而且他相信,莊老爺子一定收到了。他更堅信,莊嘯風絕對不會冒這個險。就像他最後說的,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徹底的毀掉他之前,莊嘯風不會讓莊修竹這樣的人掌控莊家。
更何況,他已經讓所有的人,都看見了莊金和莊修竹之間做人的差距。
至於莊老爺子是不是會滿心不爽,韓雨不會在意,因為他,比任何人都不爽。
墨跡砸吧著酒,忽然道:“老大,要是那個莊修竹站了出來,你不會真的殺了他吧?”
韓雨沉默了,過了一會才道:“他最終也沒有站出來,不是嗎?”
“咱們現在要去哪兒?”
韓雨扭頭望向窗外:“找宋無極!”
“老大……”
墨跡沉默了一下,露出難為的神色,似乎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韓雨緩緩的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放心吧,這一次,不會有人死。不管是莊家,還是宋家,都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夠吃住的。這一點,我很清楚。”
“不過,他們必須要得到應有的懲罰。”
對於莊修竹,宋無極這樣的人來說,你拿掉了原本屬於他的權勢,地位,讓他的野心被禁錮在那狹小的空間,讓他被自己的欲望灼燒的體無完膚,才是對他最大,也是最為殘酷的懲罰,生不如死!
這一次韓雨就是要迫使三門五姓的莊宋兩家,更換他們的繼承人!
換人,或者毀滅,這便是韓雨給他們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