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波身為少帥,不說殺人如麻,卻也是恩威日重。便是他手下之人,在麵見他的時候,也往往噓若寒蟬,忐忑不安。
可是,如今麵對他要殺人的威脅,百裏謀卻是微微一笑,好像沒有感受到那徹骨的寒意一般,悠然自得的抿了一口茶水:“少帥當然敢。如今少帥掌控幽冥會,威震東南,手下兵精將廣,是道上標杆性的人物。”
“別看現在,北有遮天強勢崛起,側有龍皇虎伏臥榻,隻怕少帥依舊胸有成竹,早就有了將兩大幫派,一舉殲滅的計劃了吧?滅掉兩幫,再掃除病虎之青幫,幽冥會自然是道上至尊,少帥也可君臨黑道!”
“這個時候,得罪一個小小的三色石,又能算的了什麼呢?那數千殺手,在少帥的眼中,怕遠不是您的輪回的對手吧?”
李德波神色一沉,眸子中,寒光越發的陰沉。他微一抬手,跟在他身邊的那名年輕人,便將手裏的劍收了起來,可是,他的一雙眼睛卻是死死的盯住了百裏謀。
“你是在威脅我嗎?”李德波冷哼一聲:“我就不相信,你能代表的了三色石!”
“少帥懷疑我的身份嗎?”百裏謀淡然一笑。
李德波冷聲道:“我在三色石中,也有幾位朋友,可我從來沒聽他們說過,還有你這麼一號人物。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取得三色石二長老信任的,可是,我相信殺了你,三色石還不至於跟我幽冥會為難!”
百裏謀撲哧一下樂了:“你說的那幾位朋友,是流火,千手,力士他們吧?”
李德波臉色陡然一變。幽冥會跟三色石之間的關係,可以說,十分的複雜。
李德波在三色石中訓練過,更有一部分人,在那裏接受專業的殺手培訓。而三色石呢,也從幽冥會中挑選有天賦之人,加入他們的組織。
他們會為幽冥會出手,清除掉幽冥會礙眼的目標,同樣的,幽冥會要給他們提供錢財。可私下裏,他們又相互提防。
李德波未必沒有將三色石吞掉的野心,而三色石呢,也同樣想要在幽冥會中攫取權利的念頭。而剛才百裏謀所說的幾人,就是他在三色石期間,暗中收服的幾人。
隻是,這都是他私下裏的舉動,而且,從來沒有讓這幾人暴露過。
甚至,為了掩護自己跟他們之間的關係,李德波還故意跟那個流火有過衝突。流火的一條腿跛了,便是他出手給砸斷的。
這本來是他安插在三色石中,最深的釘子。
可是,現在卻被百裏謀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如何能不讓李德波震驚?
他心中,是真的萌發出了無限殺機。
百裏謀目光一挑,略帶笑意的道:“我想,你現在是恨不能殺了我吧?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將這件事情遮掩起來,令無人可以知曉!”
李德波兩眼微微眯著,因為已經下定決心,將百裏謀斬殺,所以,他反而顯得十分平靜:“那幾個人,尤其是流火,跟我還算有仇。你是如何知道,他是我的人的?”
“嗬嗬,少帥之計,隻能騙一下那些無知之人,又如何能夠蒙的了我的真如之眼?”百裏謀叼著一根牙簽,輕輕的嚼著:“所謂仇恨,其實也是一種關係。我對少帥曾經在三色石內,所做過的事情,不敢說是了如指掌,可也知道絕大多數。”
“以少帥的眼光,當能看的出來,那流火乃是極有潛力,資質的人。為什麼不與其結交,反而與之為惡?少帥能夠跟一些心胸狹隘之人,都能和諧相處,卻偏偏容不下一個沉默寡言的流火,這不是很奇怪嗎?”
“所以,我略一思索,便知道,這是少帥用的障眼法!明著與之為難,實際上,卻早就已經將流火折服,收為己用。”
“啪啪啪!”李德波兩手相交,發出清脆響聲:“百裏兄不愧是一個謀字,果然是目光如炬,竟然能夠見微知著,識破我的小伎倆,令我李德波萬分敬佩!隻可惜,百裏兄如此聰慧之人,這一次竟然也沒能殺的了那黑衣,嗬嗬,實在是讓人遺憾哪!”
百裏謀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便恢複正常。
隻是,他掩飾的雖好,又如何能夠瞞過李德波近在咫尺的眼睛?嘴角微微一抿,李德波不由得感到了一種報複似得暢快!
百裏謀目光微垂,落在了正在冉冉冒著香茗之氣的茶杯上,手指輕輕的在茶杯上微微一彈,指甲跟瓷杯相擊,發出極為清脆的聲音。
雖然他從進來之後,就表現的很是無所謂,可是,對於韓雨能夠擺脫他所設計的刺殺之局,心中還是升出了一種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