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說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於媽笑著擺了擺手,卻並未轉身,“細細數起來,我待在這府裏也有四五十年了吧,看著老爺一步步地登上了天悅城的頂端,也看著你和小少爺的出生和長大,卻沒想到過,府裏也會有如此破敗的一天呐……”
於媽,對不起,為了陸府的未來,你就犧牲一下自己,可好?
陸梓晨輕邁著步子,一步一步地靠近了正在整理著弟弟的衣物的於媽。
“小姐,你是不知道,看著小少爺整日整夜的躺在榻上,我這個心喲,就……”
眼前突然有東西一晃而過,於媽再注意時,這才感覺到脖子上越勒越緊的絲綢:“小姐你……這是……幹什麼……”
不辟穀修煉的老年人,像於媽這般的,到了快七十歲色年紀,本來就是進氣少,出氣也少,所以沒幾下功夫,於媽就麵目猙獰的倒在了地上,死前仍不肯瞑目,就死死的盯著陸梓晨,看得陸梓晨背後直發涼。
“於媽,對不起……原本你是可以不用死的……”陸梓晨嚇得連忙扔開了手中的絲綢,小心翼翼地湊到老婦人的跟前,晃了晃手,見沒有動靜,又挨了挨頸脖子上的脈搏,見已經徹底的斷了氣,陸梓晨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狠毒的女人啊……
尾隨陸梓晨來到陸家後院的年輕男子,親眼目睹了陸梓晨掐死老婦人的全過程,頸脖子那裏也突然不由地一陣發涼。這絲綢要是圍到了他的脖子上,如果他不動用體內的靈力的話,就算不死,他也會廢掉半條命。
年輕男子仔細的想了一想,想得背後一陣發涼。
畢竟,他和別的妖族還是有些不同的。
“弟弟,仔細想一想,離上次我來到這座破敗的小院,怕是已有三年了吧。”
陸梓晨來到榻前,伸手細細撫上了榻上昏迷著的少年那宛若天仙下凡般的精致的眉眼。
“還真是好看……”陸梓晨輕輕地笑了起來,若是一個不知情的人站在這裏,忽略地上躺著的那具老婦人的屍體的話,一定會覺得這笑聲是多麼的清麗動人,像是黃鶯的歌聲似的,但這笑聲落在尾隨而來的年輕男子的耳朵裏,卻不由地讓年輕男子渾身豎起了寒毛,因為,陸梓晨輕笑著的同時,同樣精致的眉眼裏卻是泛著冰冷透骨的寒光。
榻上的少年似乎恍若未聞,仍是動都不曾動過。
“如果,你當初不那般意氣用事,任由爹爹的屍身被那妖將撕成碎片;如果,你當初不那般天真爛漫,在判斷出我方式微的時候就棄城而逃;如果,你當初能夠讀懂我眼裏的擔心和不舍,直接帶著我逃往中原,而不是憑著區區的滿腔熱血,跟著爹爹前往城牆上上陣殺敵,那該多好……”陸梓晨看著少年在睡夢裏仍是十分精致的睡顏,不由地感歎說道,“你再怎麼厲害,可還是一個不過五歲過半的瓷娃娃,你原本可以不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