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把我們送到學校門口,看著我們下車,他並不打算跟著下來,把車窗搖了一半,認真的對少年說:“敏浩,在學校你要注意照顧好以薰。”

我有些受寵若驚,照顧?偷偷看他一眼,我可承受不起啊。

左手不自覺地撫上校服的衣領,這裏麵被遮掩住的那道瘀痕,此時又開始隱隱作痛。

讓我意外的,是少年居然毫不含糊地應下來,雖然隻是一聲很淺的“嗯”。

微揚起臉,他倒也不看我,直直的轉身往門口方向走去,我聽見許先生好心的提醒:“以薰,還不跟上去?這校園挺大的,一會不要迷路了。”

我連忙告別了他跟上許敏浩的腳步,他走得飛快,我必須小跑著才勉強跟得住。

新學校風景還算不錯的,隻是我哪裏還有心情管這個,心裏隻琢磨著他又耍什麼脾氣了。

前麵之人突然停下腳步,幸好我眼尖,忙跟著停住,正奇怪他想幹嘛,他卻先開了口:“別跟著我。”

皺皺眉頭,我哪裏想跟著他了,以為他是帶我去教室的。“那你告訴我高二(三)班怎麼走。”

許敏浩這才回頭看看我,直把我看得心裏發毛,然後抬手指著一個方向,我順著看過去,發現他指的地方是一百米外的門衛室!

我-被-耍-了!回頭看,他-已-經-不-知-所-蹤!!

我憋著一股氣去找門衛,終於打聽到大概位置,而鈴聲恰恰也響了起來。我暗罵一句不妙,轉了腳步就跑。

當我氣喘籲籲地站在教室門口時,毫無疑問是最後一個到達的,大家的目光齊刷刷飛過來,其中包括了班主任的。

為了掩飾尷尬,我故意忽略大家的視線,平複了心跳才走近講台,迎著年輕老師的目光,說:“我是新來的插班生尹以薰,對不起,今天遲到了。”

我討厭這種感覺,若不是許敏浩故意耍我,我會安靜的走進教室,找一個角落坐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為眾人的焦點!

班主任忽而一笑,手輕按了按我肩膀,說:“不找借口,勇於承擔錯誤,倒是個好學生。快下去找個座位吧,別站著了。”

她的話讓我頓時鬆一口氣,以為班主任會是很嚴厲又古板的老頭子,不想是如此落落大方的女子。

下麵的同學開始竊竊細語,我假裝聽不見,梗著腰板走到最右邊那排唯一的空位坐下。我放下書包整理著文具,講台上的班主任已經開始了今天的班會課,不外乎是推選新學期的班幹部。

關於我的話題,早已經煙消雲散。

暗暗笑了笑,前天的轉學考試我是算著分數做的,大約能在班上排十幾位,中庸之輩,絕不會成為話題。

一道懶懶的男低音響起:“你在笑什麼?”

擺弄著圓珠筆的手一僵,緩緩轉過頭,看見一張剛睡醒模樣的臉。咬了咬牙,我倒忘了這裏還有一位同桌,隻因原來的學校早就不興這個了,都是單人單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