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大步往他的房間走去,就在我的手快要碰到把手的時候,裏麵再度傳來許敏浩的聲音,淡淡的,又冷冷的說:“尹以薰,還記得那天我跟你說過的話麼?”

許敏浩沒有任何行動來阻止,隻輕描淡寫的提醒著我,他的房間,進不得。

幾天前,他對著初來乍到的我,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進入他的房間,否則,將是我離開這裏的所有理由。

嗬,我這是怎麼了,居然衝動得忘了自己的立場。

依舊盯著門把手,再也沒有動作,心頭卻升起一絲不甘。對一門之隔的裏頭,我不是沒有好奇過,可代價太沉重,所以我不能冒這個險。

深深呼了口氣,到底轉了身,路過那本破舊的詞典時,想了想,還是俯身撿起來。

匆匆回到自己房間裏,再看一眼手裏的東西,隨便翻了幾頁,除了紙質破得快要爛掉,實在沒什麼特別的。

信手把它丟進床頭櫃的抽屜裏,又坐了會兒,才拿了衣服去衝涼。

許家是一幢獨立式公寓,一共三層,二三樓分別有兩個房間,我單獨住在三樓,而每個房間都是套間,廁所、衝涼房、衣櫥一應俱全。

洗澡的時候不經意對上鏡子裏的倒影,怔了怔,走近幾步,因為水蒸氣而顯得朦朧的鏡麵,卻依然能清晰分辨我脖子上的痕跡。

抹了一把鏡子,細細的瞧著那瘀青,越看越覺得顏色變深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明天有體育課!

那麼明天我就不能再穿校服了,隻能穿圓領的運動服!沒有了蝴蝶領結的掩護,這道瘀痕勢必要曝光!

天啊,被同學和老師看見了,我還能找什麼借口搪塞過去?總不能說自己摔了一跤就成這個樣子啊,這印痕分明就是被掐出來的!

急得團團轉,光腳踩得水花亂濺,驀地又停住,一拍腦袋:對了,還是穿著校服去,就說那啥來了,肚子疼得厲害,因為這個原因跟體育老師請假,他也不能說我什麼,大不了就是有些丟臉而已。

主意已定,心頭頓時輕鬆不少。關掉水龍頭,隨便擦了下頭發和身子便要穿衣服。

叩——叩叩——嗯?什麼聲音?正疑惑著,躡手躡腳走到洗手間的門後麵,側著臉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陣,果真是有人在敲外麵的門。

“以薰?睡了嗎?”聽清楚了,是許先生找我!立馬打了個激靈,飛快地穿了睡衣出去,開了門,見許先生抬眼對上我時,眼裏閃過一絲凝重。

難道我扣錯了紐扣?連忙低頭看了一眼,沒呢,都扣對了地方。這才訕笑著問:“許先生找我有事?嗬嗬,我準備睡覺了。”言下之意,我是不打算請他進來了。

說穿了,我們就是毫無血緣關係的兩個人,還是避諱點為好。

許先生挑了挑好看的眉頭,笑著說:“你頭發還滴著水呢,這樣就想睡了?”

話落,他推開半掩的門,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便大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