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樓,午後微醺的陽光把土地曬得灼熱,以至於還穿著兩件衣裳的我更覺得受不了。

站在屋簷下的若桓似乎猛地想起什麼,笑著轉過臉來:“還說帶你進去吃飯的,不想被耽擱一下竟忘了正事,不過這裏我不想再進了,我們到另外一家飯館吧,聽說附近有一家新開張的店,做出來的食物很受歡迎。”

我其實還不覺得餓,但又怕誤了吃飯時間他的胃會難受,便點著頭說好。

行至人來人往的馬路邊,若桓會體貼的讓我走在裏麵,腳程不快不慢,恰好能遷就我的步伐。

經過賣糖葫蘆的小販身邊,若桓沒問我要不要吃便跟對方要了兩支,付了錢,接過葫蘆便徑直遞到我麵前,笑著說:“你說喜歡吃,我本來是打算兩支都給你,但想想等下就吃飯了,就分一支給我吧,免得你吃飽了不吃飯。”

“謝謝。”我滿心歡喜的接住,沒想到當時隨口吩咐‘小二’的話,他居然也牢牢記住。“不過這糖裏麵包的可是山楂,很酸的,你的胃受得了嗎?”

“以薰,我的身體沒有你想象那般孱弱,再說我的胃病也好久沒犯了。”若桓皺著眉說。

旁邊的小販笑著打趣道:“瞧這位公子多體貼啊,姑娘就大方點送他一支罷,我每天都會在這裏擺賣,姑娘何時想吃再來找我就是了。”

我尷尬得臉都紅了,他以為我小氣,不舍得把糖葫蘆分給若桓才故意找的借口。伸手挽住若桓便將他帶走,繼續停留此地,指不定又被小販怎麼笑話呢。

走遠了,若桓咬一口糖葫蘆,俊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明媚。我瞅他一眼,覺得此時的他真像個孩子,心裏幹淨得毫無雜質的孩子。

“若桓,我想回家了。”依舊挽著他手臂,一麵咬碎嘴裏的硬糖,一麵輕描淡寫的說道。已經是五月初,學校那邊眼看就要麵臨期末考,小竹也一定盼著我回去吧。

若桓眼睛裏的笑意迅速退去,定定凝視我:“以你現在的精神狀況,我不大放心讓你回去,如果你覺得在宮中太悶,我盡量抽空帶你出來散心可好?”

動了動唇,那些拒絕的話已經來到嘴邊,卻終是說不出口。笑一笑,點頭說好。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在一條不起眼的巷子裏尋到那間飯館,店子隻有一層的規模,而且麵積不大,約莫有幾十平方米,門和窗顯然剛用朱漆重新刷過,牆身也隻簡單刷白,並無任何掛飾。

如此裝修簡陋,換做現代連快餐店都不如。因此當我踏進店麵匆匆掃了一眼後,還真有點懷疑我們是否來錯了地方。

也許我們確實來得晚了,裏麵隻有稀稀落落的幾位客人正在吃飯。

我們的身影才映入掌櫃的眼簾,原本還在櫃台前計算賬單的他幾乎是立刻停止手上的動作,抬起笑臉就說:“歡迎光...臨,”他呆了一下,而我同樣發起怔來。

這張臉何其熟悉?不正是無悔麼!我帶著疑問的看向若桓:“他,”剛出口又覺得不妥,連忙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