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很長一段時間沒見花火,所以當花火提著一個盒子進來的時候流離狠狠愣了一下。沉淪於自己的情緒裏太久,竟然差點忘了身邊最重要的朋友。流離覺得自己能矯情到這個份上也真不容易。
花火卻也是一愣,她怎麼都沒想象出流離會是這樣一種絕望的樣子。這段日子葉安不在,說是誰都不可以看流離。步非一直都給她說流離很好很好,她也覺得流離不會出什麼大事。可是昨天,步非告訴她葉安已經回來了,讓她來看看流離。當時花火以為,流離隻是想念自己,可到了這裏之後,她才知道流離是沒有了孩子。
“猜姐姐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花火搖了搖手裏的盒子,眨眨眼睛掩去眼裏的感傷,故作神秘地問。她無法忽略流離眼底的空洞和在看到她時的詫異,但流離承受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她能做的也不過是盡力讓她過得輕鬆些而已。
“什麼?”流離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幹啞著嗓子問得十分配合。
其實故意用一個奇特的盒子裝東西,然後讓對方猜裏麵有什麼是花火用濫了的把戲。以前的時候每當花火這樣問,流離都會十分鄙視地扭過頭去說不感興趣,可是現在,流離卻覺得這個幼稚的遊戲溫暖。
難得流離配合,花火心裏高興,但臉上還是擺著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
“噔噔噔噔!且看!”
花火故弄玄虛地一點點打開盒子,再打開一層盒子,然後快速從裏麵取出一個精致高雅的瓶子高調地托在右手上,很得瑟地看著流離。
“紅酒!”流離無神的眼睛裏瞬間綻開一絲奪目的光彩,忍不住叫出聲來。
她真的是很久很久沒看到紅酒了。流離來了精神,興奮地招呼花火把東西拿過來。然而花火現在那兒絲毫未動,站得更加筆挺,一副趕緊表揚我我要獎賞的傲嬌表情。
“知我者,花火也。”流離失笑,說話的語氣卻無比認真。
“那是!”花火使勁兒昂了昂下巴,得意十足地點頭。
跟流離相處這麼久,花火雖然不能在平常的時候猜到流離想什麼,但每每流離傷心,她都能知道流離需要什麼。
雖然,流離需要的,不一定是別人覺得對她好的。比如,酒。
想到這裏,花火很自覺地縮縮腦袋。如果被葉安知道她帶酒進來,不罵死她也非得整死步非不可。
“你少喝點兒噢!”花火將酒緊緊抱進懷裏,警惕性地瞪著流離囑咐。直到流離堅定地點頭,她才萬分不舍地呈上懷裏的酒。
那可是她曆盡千辛萬苦才從他哥的地下酒窖裏偷出來的寶貝,要是被她哥發現,非抽了她不可。不過話說,哥哥明明不喜喝酒,怎麼偏偏就有這麼個收集好酒的癖好呢?不會是為了流離吧?花火眼珠子轉了轉,覺得她哥的癡情真是到了變態的程度。
“想什麼呢?”流離倒了一杯酒十分享受地品了口,然後推了把還在發呆狀態的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