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溫暖的感覺,像是黑暗中的一縷曙光。周身略帶有青草的氣息,這是……
“司夜?”向晚從沉睡中緩緩醒來,手無意識地抓著來人的衣物。
四周有片刻寧靜。
“小姐,你真的……”說著,哽咽聲傳來。是恣意。
周身一緊,她這才發現自己還在某人的懷裏。
“你們都來了?”一陣歎息。
絕,默默垂下眼。
司夜如何能相信,從小到大,永遠是那麼淡然的似乎能承受一切的小姐,會有一天,如迷路的孩子般,緊緊抓著自己的袖口。即使小時候,她也是像個大人一樣冷靜依舊。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原來,生存終是有代價的。他的心慢慢靜了下來,知道自己最該做的是什麼。
“小姐,我帶你去找軒王,他就在這鎮上的驛館。”
此刻,向晚知道司夜正抱著自己走動。而身上蓋著的是恣意剛覆在自己身上的披風。
“我這樣很好,你們不要擔心。”柔和的嗓音,有絲安撫,仿若失去的並不那麼重要。司夜不再言語,而恣意也隻是默默的將淚擦幹。
這段路,是如此漫長。
“殿下……”雲懷遠細看來人,司夜懷中的人兒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向晚,這一次,他用了敬語。
向晚聞聲,臉轉了過來,冷冷說道:“雲懷遠,護主不利,你該當何罪!”
雲懷遠還沒有從她那失去神色的雙眸中回過神來,就聽到向晚第一次用如此威嚴的聲音質問自己。咚的一聲,他跪了下來。“臣知罪。”
向晚沒有說話,任由雲懷遠跪著,她讓司夜把自己放下來,讓恣意扶著進到房間內。而後,隻看到恣意進進出出,一天一夜之後,恣意開了門,眼噙著淚水,顫抖的望著在門外等候的人,跪著的雲懷遠還有一臉焦急的司夜和絕。望向她的身後,是已然清醒卻仍臉色蒼白靠在床頭的向庭軒,而向晚此時已疲憊的趴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
第一次,絕說了這麼久的話語,詳詳細細的將這些日子發生的種種告訴給向庭軒。他隻是皺著眉,緩緩將懷中的人兒擁緊,指尖輕輕滑過她墨黑的長發。等絕敘述完之後,屋內陷入長長的沉默與窒息。
良久,向庭軒低頭對已至室內卻仍跪著的雲懷遠說道:“你我都未曾料到月氏族長兀拓木詐降逃脫後會勾結弩族,並在這邊境潛伏這麼久……”
雲懷遠仰頭,此時的向庭軒不是他熟悉的師兄,他說完便不再看他,可自己卻感受到如此強烈的威嚴與冷意。“請王爺責罰。”
“他人呢?”向庭軒的眉眼輕輕一掃。
司夜了然一笑。“軒王爺放心,還沒有我們山莊找不到的人。”一旁的絕會意,一躬身,轉眼間便不見蹤影。
懷中人動了動,向庭軒的黑眸一絲亮光閃過,手一揮,將人都揮退了下去。
似乎好久沒有如此睡過了。很安穩的氣息。是那熟悉的味道。向晚眼閉著,嘴角卻微微翹起,但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倏然睜開眼,手摸向那仍蒼白的臉。“你才剛清了毒,應該多休息。”
向庭軒隻是輕笑了聲。“你的醫術我還信不過?這比當初那‘離恨’好多了,成天睡著權當休息。”
許是聽見那平日裏極少的笑聲,向晚也無聲的笑了。“的確,這毒比‘離恨’好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