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恢複到以前的樣子,改變的或許隻是教室的位置。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少心思,林小白心裏的那些不愉快早在重複的課堂生活上磨滅殆盡了。初春,是新的開始。記不清具體是哪一天,學校旁開了家新店。最初是賣文具,後來搞來些飾品來吸引女孩子,還兼賣飲料。最後發展成連書都賣。這家店的開張讓學校左邊的那家雜貨店很不爽,雜貨店是夫妻倆開的,據說有些年頭了,後來發展到他們親戚都來幫忙,他倆退居幕後了。以前就它一家店,基本壟斷了放學後的十五分鍾。小孩子也沒什麼錢,都是5毛,一塊。雜貨店雖說賺不了大錢,但小康早已達到。
曹姐對這些小商販向來沒什麼好感,每天經過那看都不看。事實證明,她是對的。雜貨店賣的東西雖多,但大多來路不明,尤其在吃的方麵。一塊雞腿就5毛錢,一袋牛肉幹一塊,連運輸費都不夠。林小白上高中時,有段時間正值豬肉漲價,還有搶豬的上了報紙。a城肉餃全市統一價1毛一個。肉漲了之後,林小白再去買10個餃子,老板隻收了1塊還笑吟吟地說:“別家賣3毛一個,我還是一毛,以後常來。”林小白張著嘴看著老板,心裏一番複雜,心想是老板腦子不好,還是自己的幻覺。末了,林小白在轉角處把那些餃子扔進了垃圾桶。
雜貨店能夠常盛不衰必有它過人之處,夫妻倆收集信息的能力令人歎為觀止。如果同學晚上看了《四驅小子》第二天大家就看到雜貨店擺著各式各樣的四驅車。新式的玩具層出不窮。如果一個學校流行某個東西,其實真正的幕後黑手就是學校旁的那些商販們,他們從販賣到維修一條龍服務。這點無論如何,是那家新開的店所比不上的。不過進入千禧年之後,學生的零花錢基本被這兩家店包了。覆蓋了吃,喝,玩,用四大類。他們就好比學校的非官方合作夥伴,雖不被學校承認,但又兩者不可分離。
林小白在學校待了三年當然跟雜貨店老板混熟了,連名字都知道了。林小白買吃的不多,這方麵家裏管的很嚴。一次,林小白在學校門口買了塊大大的棉花糖,是一個有這手藝的老頭現做得。平常林爸林媽是不接孩子的。那一天卻鬼使神差地出現了。林小白剛吃第一口,白色的棉花糖還黏在嘴裏沒咽下去,就看見媽衝了過來,一把奪過手中的棉花糖仍在地上。接著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那個丟臉啊。
對於新開的那家店,林小白一直很好奇。在一個適當的時刻林小白進去了。“要什麼?”老板看著林小白眼神飄乎不定忍不住開腔了。店老板是個30多的女人,臉上畫著不談不濃的妝。“買,買2根筆芯一塊橡皮。”林小白結巴著。“哦。”女人說著上前給林小白挑選。突然,林小白注意到女人走路的姿勢不對,確切地說有點瘸。來不及想就聽見女人問:“這種怎麼樣?”林小白拿了筆芯在紙上胡亂畫了幾下就說行。女人說:“一共三塊二,收你三塊吧。”林小白給了錢拿了東西就很快離開了,連女人說的再見都沒聽完。事後,林小白想來想去,不明白為什麼當時那麼緊張。
星期天的時候,林小白要去上奧數。提到奧數就不能不說林小白的數學老師:梁姐。梁姐四十歲,鼻梁上架個大眼鏡,標準的知識分子。對待工作是兢兢業業。林小白很喜歡上梁姐的課,主要是梁姐很重視林小白,上課時不時往林小白方向望去,不像有的老師,要他望一眼太難了。偶爾喊林小白回答問題,增強自信心。說實話林小白在這小學待了六年,對這個學校從前門鄙視到後門,唯一尊重的就是梁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