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暗淡下來,透過落地窗可以俯視整個城市的夜景,大雪紛飛煞是壯觀,同時也顯得有點高處不勝寒,就如同此刻的她,冰涼的寒露像有魔力般的透過玻璃滲進她的心裏,她討厭黑夜,當她把瘋狂地把所有的燈光都開到最亮的時候門也在此刻悄然被推開了。
他帶著一臉的疲憊走了進來,隨手拉開了胸前的扣子,露出了一小片胸脯,周妍的臉刷地紅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但是很明顯她剛才的舉動有點失神了。
他邁開步子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頭靠在了背靠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也或許是疲憊此刻的他少了往日的尖銳,更多的是倦態。
用手摸了一下腦門,微微地挑開了眼縫,看到了已經在窗邊安靜地落坐的周妍,她的影子顯得有點孤單,即使滿室的燈光也無法抹去她心底的陰暗。
“給我倒杯水好嗎?”他突然開口說,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許的溫柔。
遲疑了一下,她還是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拿起杯子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他露出了笑意,坐直了身子接過她手中的杯子,觸碰到了她手指的冰涼,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喝了一大口,之後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她沒有任何表情地落坐在原來的位置,眼睛雖然瞄著窗外,可是心卻飄忽在遠方,那裏有著一個夢,夢著自己想夢到的一切。
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張瑜帶著微笑輕輕地走了進來,在看到周妍的時候笑容僵住了那麼一兩秒,但是很快恢複了“剛聽說妍小姐還沒用餐,所以我上來問問是否要現在就餐?”
看了一眼略顯清冷的周妍,楊拓輕輕地皺起了眉頭“把餐點送進來吧。”
“好的。”
門外的客服人員很有素養地把餐點放在了餐桌上,之後很禮貌地離去,似乎害怕打擾了這一室的寂靜。
“張秘書,把明天需要的文件再整理一下,把我要的發到我的郵箱裏。”楊拓叮囑道。
“好的,沒什麼事情那我先走了。”張瑜很會察言觀色,此刻她不適合在這裏。
“嗯。”
點點頭,隨著張瑜的離去,門也在瞬間關上,此刻又安靜地隻剩下倆人。
“你為什麼不吃飯?”楊拓質問地開口問,目光灼灼地落在周妍的身上。
我沒胃口,周妍本來想這麼說的,但是最終沒有說出口,也或許是懶得說吧。
見她不說話,莫名的怒火漸漸升了起來,他起身邁開步子走到了她的身邊,俯視著她“我跟你說話呢,你聽不到嗎?”
麵對他的質問,她冷哼了一聲抬起眼眸冰冷地看著他,反問“請問我該聽到什麼才是正確的?”
他眯起了眼睛,突然露出了笑意“你生氣了?”
給了他一個白眼“我沒資格。”是啊,她在他的麵前連決定去哪裏都沒有資格。
“既然沒資格,那就乖乖去吃飯吧。”
他揉了揉有點發漲的太陽穴,轉身準備離去還不忘補充一句“你沒資格反對。”
她也沒去理會他,就這麼堵著氣抱著雙腿還是那麼安靜地坐著,既然什麼都能做,那她什麼也不做就是了。
見她沒有動靜,他止住了腳步兜了回來,輕輕地吐了一口氣“你自己都那麼不愛惜自己,憑什麼要求別人來愛惜你。”
本想安慰她的,沒想到在她的耳朵裏卻變了味。
愛惜?她冷笑著,卻沒想到一直回蕩在眼眶裏麵的淚水居然調皮地掙脫束縛劃過了臉頰,抬起頭盯著他,聲音有點哽咽“請問現在的我該怎麼愛惜自己?是要報警說你限製我的人身自由嗎?”
“這是兩回事。”他解釋。
“兩回事?在我看來怎麼就是一回事呢?你憑什麼把我帶離我所在的城市,把我禁錮在這裏,請問這算什麼?”她抽泣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對於她的眼淚,他的心想被什麼撼動了一下,但是很快恢複了常態“我沒有禁錮你。”
“是嗎?”她站起來跟他麵對麵,笑著,卻也是哭著,她指著窗外抽了一下鼻子“我對這個城市毫無熟悉,寸步難行,我對這裏的一切從心底的抗拒,而你卻把我的意識困在了這間屋子裏,它很黑你知道嗎?我害怕,我害怕……。”
她呢喃著意識似乎有點飄忽,她步履不穩地走到了落地窗前指著外麵的繁華,輕笑著“你知道嗎?我有恐高症,我很怕,但是,我現在居然敢站在了這裏……。”
對於她突然的反常,他有點招架不住了,繞到她的身邊,俯視著她有點顫抖的身子,看到了她紅腫的眼睛,她剛哭過了吧,蒼白的小臉就那麼的絕望,心裏微微顫動了一下“既然你不喜歡呆在這裏,那我帶你出去吃飯吧。”
他試圖著去拉她的手,卻被她狠狠地甩開了,她就用掛著淚水的眼睛瞪著他“打一巴給一顆糖就是你的方式對嗎?那我告訴你,我不需要,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