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活了?”那掌櫃一隻手揪住那小二的耳朵,另一隻手拎著預備給葭箬的烤雞,氣的臉通紅,朝著葭箬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混東西實在是不懂事,還望客人見諒。見諒。”

“咳…”葭箬連連咳嗽說著“無礙,無礙。”心中真是對如今凡人會幻想的能力深表佩服。

“這混東西好吃懶做!平時就愛亂說話,要不是老婆娘家的侄子,我真是要抽死他!”掌櫃拿手狠狠地拍了那小二幾下,話雖這麼說,疼愛之意卻還是很明顯的。

咳幹淨喉嚨裏的水,葭箬見狀趕忙給那小二求情,“咳,無礙,無礙,挺有意思的,咳,挺有意思的,等著挺無聊的,這般挺好的,挺好的。”

葭箬笑了笑,實際上心中已是一片暴雨梨花,不過對那小二也的確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掌櫃見葭箬實在沒有要追究的意思,這才鬆了揪著那小二耳朵的手,恭敬地將雞遞了過去。葭箬笑了笑接了,那還在揉著耳朵的小二就做了個鬼臉,趁機一溜煙鑽過那簾幕竄去了後廚。

“臭小子!”掌櫃見狀氣的要命,匆匆同葭箬說了一聲抱歉,牙齒咬的哢嚓作響,抄起桌上的算盤就衝進了後廚。

葭箬瞧的有幾分意思,反應過來後頗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便提著雞出了店門往客棧走回去。

坊間謠言,就愛往紅粉之事上扯。葭箬往昨夜經過的運河方向瞧了眼,也沒太將此事放在心上,滴溜著雞慢悠悠地往客棧走去。

獵場之上她化形的模樣有不少朝臣見著了,瞧著似是因她是妖朝中會有驚慌,可利用的好就又是拿捏那些大臣的手腕。畢竟手上捏著一隻妖物的妖術,瞧上去比一群凡人的兵要厲害的多,他們若是不聽話,危險豈不是更大。

不過昨日那朝臣之死到底是為何呢?真的是朝她和司宴而來嗎?

葭箬瞧著已陸續有了小販的街道,有些懷疑。

但幾日後這種懷疑便被打散,那件事的確是朝她而來。三日後,朝中已有第三個大臣無故橫屍坊間後,留下的蛛絲馬跡都同之前那位相同,詭異的死法,見著狐狸尾巴路人的口供,那說著狐狸尾巴的熟悉程度仿佛比葭箬這個真有尾巴的還熟悉。

隨著死的人越來越多,如今已是無人敢上街行走,昔日喧鬧的街道如今隻能依稀瞧見人影。關於都內有狐妖的謠言越傳越廣,也虧著這些謠言,葭箬幾日去正瑞閣都不用去排隊了。不過之後因著沒有什麼客人,正瑞閣也同街上的小販一般,決定閉門拒客。

沒有了正瑞閣的烤雞,顏舜仿佛又從日日的昏睡中活了過來,天天黏著她上竄下跳。

而隨著死的人愈發的多,朝中原本就甚為微妙的平衡開始有了變化。

這幾日上朝,朝臣們的神情都甚是不對勁,司宴瞧了一眼不甚在意,撥了撥胸口的朝珠也甚是漫不經心。

近日朱明臻被他以重病不能上朝扣在了牢裏,群臣因著春獵那事對他也是愈發的畏懼,平日裏是能少給他找事就少給他找,上朝的時間也是愈發的短。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司宴同往常一般漫不經心地開了口,打算下了朝去一趟宮外。他說完後底下還是靜悄悄一片,瞧著便是無事。

司宴抬頭掃視了一眼,甚是滿意無人說話的狀況,朝紫公公點了點頭。紫公公會意,擺了擺拂塵就準備道退朝,可還未開口,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臣有事啟奏。”一個大臣突然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跪在地上後卻又支支吾吾的不大敢說話。

司宴本就無甚耐心,聽他支吾了一會兒便愈發的不耐煩,斜著眼威脅的意圖明顯,“陳尚書舌頭不舒服嗎?”

一般人問話哪會慰問舌頭的,而司宴慰問舌頭可就不是單純的慰問了。

陳尚書聞言臉色一變,頭咚一聲就磕在了地上,“臣…臣…有事啟奏,近日都內…都內…有妖祟亂行…”

“妖祟?”司宴聞言冷笑了一聲,“陳尚書可曾見過?”

“近日…近日刑部…多接凶案,瞧著凶手…就是…”

“刑部找不出凶手就賴妖祟。”司宴站起了身,話語間已帶上了輕蔑,“刑部如今已無用至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