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粽葦收回視線走下樓,伸手去接她手中的掃帚,“我來吧。”

“那你昨晚可有做夢?”掃帚被他接過,葭箬的心思卻還在昨夜,未鬆手繼續問,“粽葦,同我說實話。”

怎樣才算實話?他瞧著她,有些好笑,將她手拉開放回她身側,正準備開口,院落的竹排大門就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

這種時候會是誰?被打斷的葭箬身子緊繃,沉著臉望了眼粽葦和樓上的玄修。他們同她一般驚訝,瞧她理了理裙裾走到了門邊,玄修也快步走了過來,蹙著眉身子戒備,問道:“可是重林尊神回來了?”

這種時候…

“重林回來可不會敲門。”葭箬搖了搖頭,一隻手扣在門上,另一隻手負在背後微捏成訣。

重林山上有陣法,尋常人上不來。重林若是回來可用不著敲門,更何況如今童叟不在,竹排門的防禦陣法可不強,稍有些法力的人都進的來。那會是誰呢?

“來者何人?”葭箬朝外喊了一聲,敲門聲立刻就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她同玄修對視了一眼,又瞧了眼走了過來的粽葦。而停了片刻,敲門聲卻又響了起來,不過不如之前急促,帶著無力。

“我翻過去瞧瞧?”粽葦放低了聲音,瞧了眼周遭不高不矮的灌木籬笆。

“不用了。”葭箬鬆了眉,搖頭,直接打開了門,一道粉色的身影就栽了進來,直直栽在了葭箬身上。

長發淩亂,渾身是傷,一身粉衣,葭箬扶住她,覺得有些眼熟,那頭粽葦就先認出來了。

“茯苓。”

可不是當初那個被自家徒弟壓在身下還在她麵前嬌嬌弱弱一朵小嬌花似的茯苓嗎?

葭箬瞧著懷裏一栽進來就暈過去的小姑娘,莫名的覺得有些惱。

她剛剛附在門上時就用術法探了探外頭人的虛實,沒有妖魔氣也沒有仙氣,是凡人,所以她才敢如此坦然的開門。不過門外是茯苓是她未曾預料到的,這幾日她都快要忘了這號人了…

之後這姑娘就被葭箬扔給了粽葦,粽葦將她抱進了屋安置了下來。小姑娘渾身的傷,偏生裏頭除了她就隻有葭箬一個女的,所以葭箬又莫名別扭地去給她收拾了一番,上了藥,換了衣,出來就瞧見粽葦和玄修立在門外。

“沒什麼大礙,都是皮肉傷,隻是太累了暈過去了而已。”這話是對著粽葦說的,不過葭箬卻沒有看他,皺眉瞧著手上沾上的血和藥粉,然後捏了個訣除了去。

粽葦聞言點了點頭,麵上神情也瞧不出什麼。

“那位姑娘可是從那結界裏逃出來的?”剛剛在外頭粽葦就跟他說了句茯苓的身份,說是幼時村裏的姑娘,不久前遇見的,也被抓去了那個結界裏。不過她一介凡人,能從那樣的結界裏逃出來,可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玄修話中有話,葭箬自是聽了出來,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曉,然後望向了粽葦。粽葦卻也在瞧著她,漆黑的眸子裏暗光點點。

“那怕是得等她醒來才能知曉了,就是不知帶來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了。”兩人間有些異樣的氛圍玄修察覺到了,開口打破了沉默,然後言簡意賅地總結了如今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