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的荊棘之路(1 / 2)

清晨的陽光悠悠地斜進屋子來,掀開窗簾的遮掩,外邊是一個老舊得像假的世界,清冷的風卷著帶有土腥味的空氣,伴著高大喬木上的花香,就透過玻璃窗的縫隙,偷偷地溜進來,給這棟古式城堡帶來了一抹無言的冷寂。

遠離俗世,也就遠離了人心。

獨處,也讓人更加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有一種痛苦,叫做“我什麼都知道”,但是無能為力。

宿醉帶來的頭痛,被這冷風吹散了些許,可這風依然卻吹不散人心的疼痛。

這份刻骨銘心的疼痛,在清醒的時刻,尤其地痛,痛到撕心裂肺。

沒由來的,黎優白說了這麼一句話:“和我呆在一起的人,都會變得不幸,是嗎?”

天使看著她的主人,反問:“先生何出此言?”

黎優白冷哼了一聲,答非所問,道:“那個姓江的女人,我是不會放她走的。我要她見證,想要靠近我的人,最後都會變得有多麼不幸。”

自己內心疼痛之處,隻有自己才能摸得到,哪怕是朝夕相處的人,也未見得可以看得見陰暗處淌血的傷口。

可……

若是這個世上的人都看不見的話,那他的流血和犧牲,到底還有什麼價值?!

黎優白赤腳走到窗台邊,眺望著窗外那片似乎和藍天長成了一片的綠色,再次變得沉默。

“先生可真是言重了。人生有千百種的活法,什麼樣的活法都不應該被嘲諷,隻是您選擇了一種最難的,如此罷了。”天使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道,“先生是一個聰明人,眼光也要比俗人高得多,這就難免要孤獨了。若您聽了我的勸告,當年便決絕一些,狠心一些,今天的局麵也許不至於像您想象的那麼悲壯。”

黎優白皺著眉,抓著欄杆的手,緊緊地攥著,直到骨節發白。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天使。”黎優白麵無表情地說著這話,就好像在說一件和他毫無關係的事情,“她……那個女人,前兩天結婚了,我參加了她的婚禮。她的丈夫是個華裔商人,年輕有為,對她也算不錯,我想,你我都可以放心了。”

頓了頓,他歎笑一聲:“回來的路上,我想了想,換做是任何的其他人,當他有一天站到了我現在的高度上,他也會做出與我相同的決定。”

天使鞠了一躬,道:“先生能想明白這個問題,我替您感到高興,這是令尊最希望看到的。”

也許這也是這個家的傳統:不管是怎麼樣難過的事情,都會被他們倆用吃瓜群眾討論身外事的口氣,輕輕鬆鬆地說出來。

這個話題再談下去也無益。

很顯然,主仆兩個都是不諳風情之人,也許正是太聰明了,總能簡簡單單看透人心,已經失去了探索他人的樂趣,自然,久而久之,也就忘記怎麼樣去愛別人了。

天使輕咳了一聲,把話題就此跳過了:“我已經聽說了關於‘那位’的事情,您需要聽一下麼?”

“嗬,那個人嗎。”黎優白收回了手,又恢複了之前氣定神閑的模樣,徑直往裏屋走了過去,“他的事情,此次我在倫敦的時候便聽了不少,隻是到我耳朵裏的消息都不太真切,我還保持懷疑的態度罷了。對了,讓你去尋的東西呢?”

天使跟上了黎優白的腳步:“您想要的東西,現在還保存在杜仲私人診所裏,我派人去索要,被他回絕了。”